——别取正式名,小孩容易夭折,不取那個專屬于他的名字,就不會那樣悲痛,等有了新的孩子,就把之前的孩子忘記吧。
那二十出頭的姑娘一臉蒼白,臉上絲毫血色也無,再急也隻能一聲聲喚着寶寶。
她的寶寶是不是不知道她在喚他?她就說,應該給寶寶取個特别的名字,獨屬于她寶寶的名字。
“阿,阿娘。”搖搖晃晃的小孩走過來,一路上走得很迷茫,時不時往周圍看一眼。
小義勇在窗戶那邊手舞足蹈。
對對對,叫阿娘!走過去!然後抱住珠世姨姨!
“寶寶?”
含糊不清的方言土話落到珠世耳中。
小虎子走走爬爬到她腿邊,肉嘟嘟的臉上擠着笑,“阿娘,寶寶要吃——吃壽司?”
他顯然還背不清楚自己的台詞,不過沒關系呀,他隻是三歲的寶寶。
珠世眼前似被蒙上水霧,她抱着她的寶寶,一口一個好,把壽司喂給小虎子。
吃着壽司的小虎子歪歪斜斜又跑出來,被五歲的小欣子拍拍頭,“虎子弟弟棒。”
“嘻嘻(=^▽^=)阿娘,壽司,好吃。”
穿着中性衣服的小欣子跑進去,穩的很,聲音也亮,“阿娘!”她笑着喚,撒嬌,“我今天好看嗎~”
撒完嬌得到誇贊的小欣子跑出來時,小義勇與她擦肩而過。
“阿娘。”
珠世低下頭,這次是已經八歲的寶寶。
好像在做夢,大腦糊糊塗塗的,寶寶一轉眼已經長這麼大了。
“阿娘阿娘,你蹲下來點。”
“怎麼了?寶寶?”
寶寶笑着抱住她,“阿娘高高的,寶寶抱不到阿娘。”說着,還親昵的蹭蹭她的臉。
外邊看着裡面的不死川實彌隻有一個想法,還好愈史郎哥醉的徹底,要不然看到這一幕,怕不是能把富岡撕了。
“啾~”寶寶在珠世臉頰上落下一吻,“寶寶最喜歡阿娘啦!”
義勇很喜歡珠世姨姨。
不谙世事的幼童所有的,是大人演不出的純粹。
富岡茑子一隻手捂住嘴,另一隻手緊緊抓住愛人的衣服。
“茑子?”
“我怎麼沒說過呢?”富岡茑子喃喃自語,“怎麼沒有和媽媽說過,我愛你?”
從母親病重到去世的那麼一長段時間裡,她怎麼沒有說過一次?
她當然愛着啊,一直都愛着,可是習以為常就不用說了嗎?
“茑子。”姐夫輕撫她的背,“我們去放河燈吧,一起把所有話都說盡。
别糾結呀,我本也應該去與他們做出承諾。
我愛你,茑子,我會鄭重向他們承諾這件事,愛你的這件事。”
旁邊龍鳳胎對視一眼,笑着竊竊私語,見小義勇出來,推搡着把十歲的小哥哥推進去。
十歲的寶寶開始念書,背給珠世一段老師教的吉利話,最後卻說,“可是阿娘,我還是覺得‘我愛你’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話。
它短短三個字,就把我最重要的事說出來,多厲害呀。”
十二歲的寶寶越發愛撒嬌,還有些淘氣,剛剛從前面跑走,眨眼間又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吓唬她,可吃着豆皮壽司的時候,還是她乖乖巧巧的寶寶。
十五歲的寶寶有了一堆好朋友,從門口打鬧着路過,不忘記跑進來吃一口喜歡的食物,送她自己編的花環手鍊。
十八歲的寶寶帶着愛人來到她的面前——
富岡茑子掐掐愛人的手,讓這個緊張到同手同腳的人正常一點。
又不是真的見家長,隻是在給珠世小姐演戲而已。
姐夫低下頭,終于沉住氣,正準備按照劇本叫上一句阿娘,卻聽眼前的姑娘一聲,“謝謝。”
她真的,從始至終什麼都知道。
但是,“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她一聲又一聲的說着。
幻夢與現實的界限終于破碎,她看着寶寶從蹒跚學步到結婚,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别醉太久,她可還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