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朕以嬴姓，承祖龍之嗣。睹法峻民疲，乃以仁濟刑，以寬輔律。今海内晏然，作賦明志，以昭大秦永祚。）

煌煌紫微，有鳳鳴岐。銜昆侖之玉圭，栖章台之丹陛。振翼滌八表烽煙，清音徹九原霜岚。昔承掃六合之洪業，今啟垂萬祀之隆軌。

當其破邯鄲而東狩，勒骁騎以西巡。玄甲曜日，摧三晉若枯蓬；白旄指辰，安黔首如陽春。銷鋒镝鑄巨狄，立郡縣廢侯臣。然刑過則德損，役繁則民嗔。乃開廷議廣納稷下之言，減戍禦複先王籍田之訓。修鄭國渠溉關中，鑿靈渠通百越津。

觀夫馳道接星，非獨騁輿之樂；長城倚鬥，實禦林胡之侵。使韓信瓯閩，置郡象桂林；遣蒙恬逐匈奴，收河南作内藩。扶蘇監軍上郡，甘羅持節邯鄲。收墨家匠造連弩，聘法士更定秦篆。

至若沙丘夜議，能容韓非尉缭之辯；鹹陽朝争，終納蔡澤姚賈之谏。廢孥戮之舊律，複疇官之考典。遷六國豪族充骊邑，聘諸子博士議明堂。于是乎，關中鐵鷹，振羽懷仁；山東遺黎，棄劍秉耒。

今見太倉之粟溢，庫府之錢朽；道同衡轸，币若圜流。月氏獻馬于狄道，南越貢犀于番禺。此非世民獨智，實賴父皇垂拱在上，百官竭誠在下。猶憶蘭池伴駕，父皇授我太阿；隴西閱軍，王翦教我陣圖。天命在秦，豈敢懈夙夜？

噫！威鳳栖梧，常惕焚尾之禍；蒼龍臨淵，猶記失珠之險。欲效楚莊三诏，恐負父皇屬意。冀千秋稗史，知大秦非徒恃耕戰，實兼行仁義。則朕雖勞神于案牍，亦可坦懷谒宗廟矣！

（贊曰：祖龍開疆，威鳳守成。寬猛相濟，華戎俱甯。北驅匈奴置九原，南辟蠻夷設三郡。更化猶循秦法本，遂使玄鳥社稷長膺。）

翻譯：（序：我以嬴姓繼承始皇帝基業，見嚴法使百姓疲憊，便以仁德調和刑罰，以寬厚輔佐律令。如今天下安甯，作此賦明志，願大秦永世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