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歎："正因性惡，當明禮教，豈獨恃刑威？"

太子複言： "法不通情，反迫黎庶，使刑徒之苦倍于良民，豈有此理？連坐之酷，冤者自證，然非人人能辯，豈皆有鐵證？商君立法至今，冤魂幾何？"

遂向王頓首："兒臣請廢肉刑連坐，愛惜子民，刑止元兇。存清白，減冤屈，衡罪量罰，毋使我秦民驚懼積怨！"

秦王默然良久："此等要事，何不獨奏？"

太子對曰："私語則為父子，言易被視為兒戲，不可。今師長同門在列，兒欲以儲君身份谏之。且父王素崇法家，縱朝堂奏議，亦必争論不休，徒引猜忌。兒知此事難允，仍願竭力一試。成否在君，為否在臣。"

太史公曰："秦法素嚴，王側多附議之聲，故久未更。太子生長于斯，竟有獨見，足見心智之堅。請廢連坐，實乃仁民愛物之舉！君子幼而有立，長豈失其本心？功德之盛，可期也。"

——《秦文皇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