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點燃了楚蘅,鬼迷心竅一般說出那句話後,他整個人都在發燙,眼睛微閉,睫毛顫動不已。
沒了視覺上的刺激,感官上的沖擊便更加明顯和深刻。一團黑影覆下,兩人的嘴唇輕輕碰在一起,
晏空青隻簡單地觸碰着楚蘅的唇,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明明兩人什麼都做了個遍,更親密的也都有過,但僅僅是這樣楚蘅便出了一手的汗,緊張又帶着興奮,使他頭皮發麻,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感。
而後稍微适應,楚蘅便試探着揚起下巴想要回應,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楚蘅,我發現……你們……”
柴應元也不知是什麼癖好,總要等進了秘境看到了人才能開口說話,讓人毫無防備。
聲音響起的瞬間,楚蘅心裡警鈴大作,他趕忙閉上嘴巴,慌忙睜開眼睛,掙開晏空青的懷抱,和晏空青拉開距離。
柴應元往兩人身上一掃,楚蘅臉上的紅暈未消,看着很是可疑,晏空青一臉不滿,但臉上也有着相同的紅暈,看着有點吓人。
柴應元幹巴巴笑了一聲,“罪過,罪過。”然後退了出去,留着楚蘅和晏空青兩人渾身不自在。
楚蘅吐出一口氣,朝外面喊道:“回來。”
柴應元又很快地回到秘境之中,但總感覺自己下一秒要被滅口似的,不太安穩。
“找我?”楚蘅撿起地上的話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将它放好在書案上。
“啊對。”柴應元這次确實是帶着正事來的。
血月宮外聚集的魔族人已經全被柴應元簡略地看過一輪,也留下了幾位合适人選,但他看着話本,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适。思來想去,終于發現奇怪的點。
話本裡倒數第二話蘊含的信息量衆多,神族魔族都有涉及,但魔族人飾演神族時總是沒那種感覺,怎麼卑鄙怎麼猥瑣怎麼來,妥妥的刻闆印象。
“所以我想着,之前幾次的消息貌似神族都沒收到,可能是被中途截下了。”柴應元摸摸鼻頭,“我在神族好歹也有熟人,最近聯系上,也許能幫我們把消息傳進去。”
楚蘅心裡一動,毫不猶豫,“随你。”
柴應元眼睛一亮,樂滋滋地走了。
秘境之内恢複了安靜,暧昧的氛圍被倏忽吹遠,楚蘅看了眼晏空青,彎着眼睛笑了一聲。
晏空青便也跟着一笑,他附身湊近,捧着楚蘅的腦袋,輕啄了一下楚蘅的嘴唇,“又在想什麼主意?”
這回楚蘅反應很快,及時拉着晏空青的手臂,回吻過去。
半刻後,他舔了舔嘴唇,換了口氣,笑得狡黠,“反正拍出來也是要給他們看的,亂點更好。”
……
柴應元辦事十分利索,就在當日,他就和那位神族的老朋友,寶物司裡的一個小神仙見上了面。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老朋友,上千歲還沒能在神界站穩腳跟的兔兒神和三百歲初出茅廬在寶物司打雜的小神仙,不過是在神界兩個小可憐抱團取暖罷了。
最近神族似乎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見到小七時,柴應元總覺得他有些憔悴。
“病恹恹的呢,小可憐。”柴應元坐在忘川邊,看着遠處聳立的許久不曾見過的神界浮玉山,有種近鄉情怯之意。
一旁的小七眼底血絲很是明顯,眼下烏青蓋也蓋不住,三百歲的小少年硬生生被強行拔高了歲數,和柴應元站在一處倒是叫人分不清誰才是年長那位。
小七歎了口氣,“我怕是要完了,柴兄。”
這話似曾相識,好像在很久前也從柴應元嘴中吐出,那時的感覺他也早就記不清楚,“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凡事不用想的如此悲觀,你還年輕,大把的時間和機遇,怕什麼。”
小七點點頭。
柴應元問他,“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小七曲起膝蓋,低頭畫着王八。
三月之期已到,玄淩遲遲不歸,蹤迹全無。父神大怒,于大殿之上大發雷霆,那段時間,神族上下人人自危,神情惴惴,不敢出氣。
恰逢父神之子,神族小殿下誕辰,氣氛總算有所好轉。那日浮玉山、鹿台山、涿光山,神族三山之内久居不出的上神們受邀前來參加筵席,聲勢浩大,所帶之禮更是貴重無比,千年生的天露、萬年長的靈芝……
神界衆神,或大或小,看着父神臉上展開的笑顔,皆放寬了心。連日不曾歇息的那些小神仙也總能偷上半日閑暇,但這一歇,便歇出了事,引來又一場動蕩。
筵席行至半程,父神命手下将準備好的回禮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