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空一的院子,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進屋去捉弄空一,而是徑直走到了桃樹下。
桃子已經有兩顆紅棗一樣大,綠油油的,飄着誘人的清香。
南宮睿把鼻子湊到了一顆桃子跟前,陶醉地使勁兒嗅了嗅,才心滿意足地轉身去了空一的屋子。
空一的屋子還跟之前一樣,沒有上鎖,隻是簡單地從裡面拉上了,所以他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還是跟之前一樣,屋内點着艾草,所以門開的瞬間,濃濃的艾草香就飄到了他的鼻腔裡,刺激得他當下就想打噴嚏,但被他生生給壓制住了。
他環顧了圈兒屋内,各種擺設還跟他上次走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那擺放着飯菜的矮桌上,如果擺放着飯菜的話,還是饅頭,青菜,白米湯。
南宮睿禁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蹑手蹑腳朝床邊走了過去。
空一的床很簡單,是竹子做成的,倘若躺在上邊胡亂翻滾的話,那床鐵定就會塌了,所以他躺在它上面的那幾次,一點兒都不敢随便翻身,也不敢用力地在它上邊蹬來蹬去。
而且,它還沒有窗幔,人一眼就能看到躺在它上邊的人。
南宮睿一眼就看到了空一。
他平平地躺在它上面,雙手很規矩地貼着身子放在身側,雙腿嚴絲合縫地合着,像是躺在了模具裡一樣,特别規整,特别闆正。
南宮睿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吃吃地笑了出來。
怎麼會有人古闆到這種程度?睡覺那裡要這樣?這不是越睡越累嗎?
南宮睿想着想着輕輕走到了空一的身側,彎着腰一點一點湊到了空一眼前。
這個空一到是長得挺不錯,眉毛又黑又長,眼睛雖然緊緊閉着,但要是睜開的話,一定是特别地亮,就像是星星一樣。
鼻子很高挺,很硬朗,跟他的不薄也不厚的嘴唇相得益彰,顯得他總是有些淡淡的憂愁。
他怎麼會長得這麼好看呢?
長得如此好看,氣質如此幹淨,透亮,為什麼要出家當和尚呢?娶妻生子難道不比吃齋念佛來得要好嗎?
真是費解!
白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南宮睿微微笑着仔細端詳着空一的臉蛋兒,然後不知道想做什麼,伸出他的右手輕輕地戳了戳空一的兩邊臉頰,軟軟的,還是有點兒肉肉在的。
南宮睿做好了這一切,站直了腰,然後走向了空一的書桌。
書桌收拾得很幹淨,毛筆也擺放得很整齊,南宮睿借着屋外亮堂的晨光輕而易舉就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切,禁不住就想到了他上次無意看到的那副畫像,便想着再看看,看那畫像上的人到底畫的是不是他,然後再伺機問問空一,看他為何要畫他的畫像,還藏了起來。
但是當他找到記憶中他放的那副畫像時,卻不見那畫像了。
他以為是他記錯了,于是又把那一摞經書一本接着一本找了一遍,又找了第二遍,不甘心又找了第三遍,但還是沒有找到他記憶中的那副畫像。
是他記錯了?
不會!
他不可能記錯!
那副畫像給他的沖擊太大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别人給他畫畫像,當然,他又不敢确定那個人一定就是他,或許,那個人是對空一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是空一心底深處無法觸摸的人!隻是跟他長得很相似罷了!
南宮睿沒有找到他想找到的畫像,很失望,很失落,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他總不能赤裸裸地去問空一“我上次看你畫的畫像去哪裡了”?
那不是在變相告訴空一他在未經過他的允許亂翻他的東西?
那空一日後豈不是會對他有所防備?
那一切豈不是都不利于他的計劃?
想到這裡,南宮睿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起身就打算朝屋外走去,但當他走到門口,發現太陽已經照到了院中,應該到了巳時而空一還未醒來時,奇怪了。
懸興寺的和尚不都是卯時起的嗎?怎麼到了巳時了空一還未醒來?
他昨晚難道喝酒了?絕對不可能!那他為何睡得這麼死,都快到中午了還不醒來?
南宮睿超級奇怪,又轉身朝空一的身邊走了過去,他倒要看看,這個空一到底是睡過頭了還是在假寐,畢竟,他可是得道高僧,而且還在修煉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