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禾低聲說:“誰家喬遷宴就上三道菜,這個菜看着完全沒有食欲。”
廚房裡的羅廣鵬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菜刀,嘴裡叼着快要熄滅的煙屁股,頭也沒擡起一下,大聲說道:“大家吃好喝好。”
話落,所有人都開始動筷子,客廳一時熱鬧非凡,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聊着各種各樣的話題。
四人面面相觑,都在猶豫要不要動筷子。姜萊擡頭看了一眼羅廣鵬,眼神對視上的瞬間,姜萊瞬間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壓力,感覺不吃他的飯他就要殺過來了。
姜萊立刻收回視線,低下頭開始吃飯。其他三人看到姜萊動筷子,也跟着開始吃飯。每樣菜都夾了一小塊,這菜都有一股煙熏味,這味道很熟悉,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
她在腦子裡搜尋了很久,突然當意識到這是什麼味道時,她的心髒猛然一縮,這時清明節祭拜祖先用的香。
“這魚裡怎麼那麼多指甲!”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吼,他用筷子把魚肚子扒開,裡面密密麻麻全是新月狀的指甲。
男人話音剛落,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都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男人并沒有理會,他感覺胃裡一陣翻湧,當場将飯菜都吐了出來。
原本坐着一旁的羅廣鵬和秦翠蘭起身朝那人走去。
羅廣鵬走到男人面前,吐掉早已經熄滅的煙屁股,盯着他的眼睛說道:“我最讨厭浪費食物的人。”
男人想轉身逃跑,卻不料秦翠蘭已經來到男人身後,擋住他的退路。
羅廣鵬幾乎要貼到男人的臉上,男人清晰的感覺到羅廣鵬的鼻息,緊張的他兩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夾着指甲的魚肉被羅廣鵬狠狠塞進男人嘴裡,幾乎能聽見臼齒與筷身摩擦的咯吱聲,但是羅廣鵬并沒有停下動作。
當異物強行擠進食道的瞬間男人的食管扭曲腫脹,旋轉的金屬棍在喉管裡攪動,男人聽見自己軟骨碎裂的聲音。
男人試圖掙紮,卻被羅廣鵬和秦翠蘭狠狠壓住,沒一會兒男人便沒了聲響,嘴巴和眼睛都張得極大。
指甲魚肉和面前得暴力行徑讓人反胃,現場卻沒有人敢吐出來。羅家兩個孩子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以為意,依舊端着碗在宴席裡穿梭,到每一桌都夾點菜到自己碗裡。
姜萊仔細看了一眼他們的碗,裡面是一勺米飯。
到現在四人已經沒有什麼胃口,隻能坐在座位上假裝還沒吃完,時不時夾些菜到自己碗裡。
不久後,桌面上隻剩殘羹剩飯,賓客們也都放下了筷子,繼續坐在位置上聊天。
羅豔芬和羅念槐端着碗邊吃飯邊看着電視,詭異的是電視沒有畫面,隻有滿屏的雪花,時不時還會閃現出所有人在吃席的畫面,每次畫面閃出,兩孩子就在一旁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一幕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林蘇禾上前跟小女孩說:“我們要不換一個台看,看看小豬佩奇?”邊說邊拿起遙控,想把這瘆人的畫面切掉。
霎時間,林蘇禾的手就被羅豔芬死死攥住:“别換台,會吵到房梁上的東西。”
羅豔芬語氣特别輕,隻有她和林蘇禾能聽到。林蘇禾趕緊将遙控器放回桌子上,不知不覺中手心冒出冷汗。
林蘇禾顫顫巍巍的回到自己的的座位,她用眼神暗示三人。
“羅豔芬不是活人。”林蘇禾這一句話使三人愣在原地,她現在明明坐在面前看電視,怎麼會不是活人?
林蘇禾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壓低聲音說:“我剛剛看見她頸後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從裡面還滲出了液體。她後背上有一片片的淤痕,看起來像是屍斑。”
“我懷疑這個家的人都是死人。”
聽到林蘇禾的分享,姜萊更認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測,于是跟朋友們分享自己的想法。
首先不能舀一勺飯,姜萊觀察了所有的賓客都沒有舀一勺,隻有羅家一家四口是盛一勺飯。在一些地區,隻有敬鬼神的飯才會是一勺。
秦翠蘭剛剛拿起手機查看時間時,姜萊偷偷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家四口的黑白照片。現在聯想起剛入門聞到的花香,那是槐花香。
俗話說歪脖子樹容易吊死人,歪脖子樹多為槐樹,因此槐樹被稱作不詳。傳說裡吊死鬼最喜歡找替身,因此槐樹基本都被種在墓地附近。
綜上所述,這個地方就是一座墳墓。
夜色降臨,在太陽完全落山那一秒,電視突然切換畫面,瞬間整個房間都沒有一點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電視屏幕出現了血紅色的大字:
“請找出這個房子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