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頭靠進馬兒,輕輕撫摸着馬頭,遮掩自己紅透的面頰。
而另一邊的姻緣樓裡,錢多多的房門被拍響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中衣,睡眼朦胧地起身開門:“什麼事?”
門外的林洛東瞧着錢多多,一時紅了耳朵:她!她鎖骨都露出來了!
林洛東偏過頭,目光盯在門框上,低聲說:“你先把衣服穿好。”
錢多多低頭瞧着身上的衣裳:嗯……也沒什麼不合适啊,改遮的都沒露着啊。
算了算了,這小子皮薄。
錢多多進屋尋了件火紅色外衫,襯得她膚白如雪,面若桃花。
“好了,你說吧,什麼事?”
林洛東這才道:“今日,遲振疆去找了榮瑾瑜,一起去城郊的莊子了。”
“什麼?!”錢多多立馬跳起來!
這還得了,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榮瑾瑜手上的紅線變細,眼看馬上就斷了,怎能在此時讓他倆接觸!
那遲将軍手上的紅線可是粗壯得拿龍頭鍘刀都砍不斷!這要是開始追妻了,她之前的努力怕不是要大打折扣,不行不行,後頭還有一堆“有情人要拆散”,她還要回天庭呢!
“你怎麼知道的?”錢多多一邊梳着頭發,将那數枝金钗插入發髻,一邊問林洛東。
“我拿你給的錢打賞了街上的乞兒,讓他們看着榮王府,有事便傳信于我。”林洛東回道,頓了頓,終是沒忍住,又補了句:“我雖不知你目的為何,但遲将軍和你不配。”
錢多多聞言,笑得頭上的金钗發出陣陣悅耳的聲響。
她起身道:“你放心,我對遲将軍可沒半點想法。”
林洛東問:“那你為何執着于拆散那二人的姻緣?你可知拆人姻緣是要損陰德的。”
錢多多歎道:“我有我的苦衷,小孩子家不懂。我先去莊子了,你和劉浩宇記得把我昨日帶來的書看完,後面去書塾才好跟上進度,不至于被同學嘲笑。”
錢多多覺得自從收留了這兩個小孩,她操心得越來越多了,不由得擔心起自己茂密的頭發 。
林洛東卻跟着她往外走:“那些書我看完了,浩宇會自己看。”
錢多多震驚:“全看完了?那麼大一摞呢。”
林洛東點點頭。
錢多多心想,她這是揀了個天才啊!
“行,你便跟我來吧。”錢多多從馬廄中牽出昨日剛買的一匹馬道:“隻是這馬隻一匹,你隻能和我共騎了。”
林洛東面上一僵,道:“我走着去。”
錢多多扶額:“走着?那你怕得走半日,等你到了我可能也要回來了。”
她瞧着扭扭捏捏的林洛東,覺得自己像是街上強搶民女的流氓。
錢多多試探問道:“那不如,你不要去了?”
林洛東卻是面上一橫:“我去。”說完他便牽過缰繩,翻身上馬,朝下一伸手,将錢多多也拉了上來,坐于他身前。
錢多多隻覺後背一涼,她扭頭一瞧,好家夥,倆人的距離比她離天庭的距離還遠,林洛東都快坐到了馬尾上,險些就要掉下去了,馬缰都被他拉得緊繃起來。
錢多多歎了口氣:“好好坐好,我身上沒毒,隻有金子 。”
林洛東默不作聲,往前稍稍挪了挪。
錢多多一把拽過林洛東手中的缰繩,說了句:“坐好了,走了!”
馬匹嘶鳴一聲,前蹄翹起,沖了出去。錢多多身後的林洛東因為慣性,往後一仰,他被迫伸手攥緊了前方姑娘的衣角。
在城中,錢多多還注意着速度,怕撞着行人。一出城門,兩人都快飛起來了,身後的林洛東擔心道:“你,你慢點兒。”
錢多多頭也不回:“駕!再慢些我前兩天就白忙活了。”
也不怪錢多多擔心,此時的遲振疆正坐在大廳,喝着茶慢慢等着榮瑾瑜換好衣服帶他出去。
遲振疆忍不住歡欣雀躍:她願意讓他介入她的生活了。
不一會兒,榮瑾瑜便将此前在馬車上沾濕的衣服換下,穿上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衫,吩咐雲知拿好草帽,便起身去了大廳。
“将軍,且随我來。”榮瑾瑜站在門口一禮,柔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