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回在一片豔麗的紅色中迷了眼,她翻遍了錢多多的衣櫥,終于在犄角旮旯中翻出一件青色衣衫。
可望着桌上金光閃閃、足以亮瞎眼的簪子,顔回是實在挑不出來,便松松挽了個朝天髻便出了門。
榮庭軒隻覺女裝穿顔回身上毫無違和之感,襯得他像一截翠綠的嫩竹,透着一股子清新盎然、生機勃勃之感,隻是這發飾着實素了些,隻松松綁着一根緞帶。
錢多多覺得她似乎能在看呆的榮庭軒臉上看到三個大字:真好看。
顔回不甚自然地拽了拽裙角:“走吧。”
榮庭軒回過神,跟着顔回身後走出門,進入熱熱鬧鬧的八寶街。
八寶街街邊各色攤販齊聚,叫賣聲不絕于耳。
“簪花——好看的簪花——”
“夫人 ,你看這耳環多好看啊。”
“姑娘,買根簪子吧——”
這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提醒了錢多多,她趁走在前頭的顔回未曾注意,偷偷拽了拽榮庭軒的衣角,指了指街邊的小攤字,低聲提醒道:“榮大人,不如買根簪子給顔回,她為了破案都穿回女裝了。”
榮庭軒聞言望向一旁的飾品攤子,一根青翠欲滴的玉石簪子陡然闖進他眼中。那簪子做工精巧,雖材質一般,但簪頭的那簇郁郁蔥蔥的葉子形狀奇巧,似在随風而動。
他走向攤前,拿起那支簪子細瞧。
攤主見生意來了,笑眯眯道:“公子真是好眼力,這簪子乃是我這小攤的精品,您瞧瞧這葉子,多精巧。這價位也合适,隻要一兩銀子。”攤主伸出一根手指比劃着。
榮庭軒越瞧越覺得這簪子與顔回極其相配,眼見顔回走得遠了,他忙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交給攤主,三兩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擡手便将簪子插入了顔回發間。
顔回因他這突然的動作停了腳步,她摸着頭上突然多出來的簪子一臉疑惑。
榮庭軒嬉皮笑臉道:“我瞧着你發間太素了,送你個簪子。”
顔回臉雖冷,但面皮薄,手下冰涼圓潤的觸感不僅燙得她手一縮,也燙得她臉色微紅,如同冬日裡在溫室烤了半天炭火那般。
二人身後的錢多多難掩笑意:那根紅線已漸漸由透明的變成了實心兒的。雖仍顔色淺淡,但終歸是有些進展。
過了兩條街便來到了泉城街的彩雲胭脂鋪。這鋪子雖賣的女子所用之物,但店鋪老闆卻是位俊秀疏朗的男子。
他瞧着進來的一男兩女均身着錦緞,尤其那位紅衣女子,頭上插滿了金钗,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兒,忙招呼着上前:“小姐、公子,您看看您要寫什麼?”
錢多多親呢地拉着顔回:“我家姐姐胭脂用完了,便進來看看。我們是第一次來您這兒,掌櫃的給推薦推薦,我姐姐喜歡香味獨特的胭脂。”
男子忙将店裡銷量極好的胭脂都統統拿了出來,擺了滿滿一櫃台:“您看看這個,名叫湘妃,粉質細膩自然,還有這個楊妃,撲上後能比日月還光彩照人……”
店主叽裡呱啦地介紹着,顔回挨個兒拿起湊近鼻尖,用手扇着,細細嗅聞胭脂的氣味。
錢多多與榮庭軒睜圓了眼,一臉期待地望着。
待顔回放下最後一個胭脂盒。榮庭軒迫不及地問道:“可有相中的?”
顔回輕輕搖了搖頭。
錢多多苦着一張臉對店主道:“店家你可還有其他味道特别的胭脂?”
店主又搬了數十盒出來,顔回一一看完,又搖了搖頭。
這下換店主苦着一張臉:“小姐,我這小店就這些胭脂了,您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呀?”
榮庭軒上前一步:“要那種帶玫瑰與茉莉香氣的。”
店主搖搖頭:“要說單玫瑰與單茉莉香氣的,倒是都有,隻是這混合在一起的,确實沒有。”
“那店主可聽聞哪家店有茉莉與玫瑰混合香氣的胭脂?”錢多多打聽道。
店主:“不曾聽聞。”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說呀,這不是把生意往外面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