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去過你家幾次,記不太清了,照着樣子稍稍添置了些,你再看看你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咱們爺倆就先在這安頓下來,等你家案子破了,咱再攢攢錢,把你家院子贖回來。”
顔回搖搖頭:“不用了師傅,這裡就挺好的。”能幫父親洗清冤屈已是幸事,她這世上僅剩師傅一個親人,不想再因身外之物引得師傅勞累。她從包裹中掏出一袋銀錢遞給顔清:“這些給您,您拿着周轉周轉。”
顔清雙手背在身後,一點都沒打算拿出來,他道:“這是幹什麼。看不起你師傅不成,我可告訴你,不止這屋子,我還給你存了嫁妝,等齊兄的案子結了,我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顔回輕笑道:“師傅,嫁人之事另說,比起嫁妝我更想要你珍藏多年的驗屍名錄。”
聽到這話,顔清打趣道:“你怎知我不會在嫁妝裡放那本書,但我這錢不是白花的,書也不是白給的,快去給我做點餡餅,我又饞了。”他摸了摸肚皮,示意顔回他餓了。
顔回看着眼前老頑童一樣的老人,不禁有些喉頭發緊。她的師傅,為幫她父親洗刷冤屈四處遊曆,卻對她隻字不提,現下又抛卻那遊戲天下的性子,細細為她打算……
見顔回還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顔清将顔回手中的包裹拎起來丢到桌子上,推搡着她快去:“快去快去,我在廚房做好了些飯菜,你給我做幾個餅子,咱們就可以開吃了。”
錢多多早先還聽榮庭軒說顔回做的餡餅好吃,忙不疊的發聲:“我也想吃,好姐姐,勞煩也給我做一份。”
“行,少不了你的。”顔清代替回道:“你就在這兒跟我一起收拾房間等着。”
待顔回進了廚房,錢多多忍不住問道:“爺爺,你既然想給顔回姐姐找個好人家,那看榮庭軒榮大人怎麼樣啊?”
顔清聽到這名字就翻了個白眼:“不怎麼樣,要給我家顔回找個更穩重大氣,知冷知熱的人,我才放心。他家家大業大的,萬一顔回嫁了過去,他再納幾個小妾,那我家顔回哭都沒地方哭。”
錢多多道:“那也有人家徒四壁還在外勾三搭四的呢。”
“要是顔回嫁的是尋常人家,若出了這種事,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去打斷他的腿。有我在,顔回斷不會叫人欺負了去。”顔清吹胡子瞪眼道。
“嫁給榮庭軒您就不給她撐腰了麼?再說句不好聽的,您要是不在了的時候呢?我看呀榮大人定不是那類花花公子哥兒,看起來也對顔回姐姐有意,您不如推波助瀾……”眼見顔清臉色鐵青,錢多多忙口風一轉:“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若是他們互相喜歡,咱也不能做那棒打鴛鴦之事,是不是?”
顔清緩了臉色:“隻要顔回喜歡,就行。”
經過錢多多一提,顔清又覺得自己養的鮮脆清爽的白菜,要被豬給拱了。
這找好人家是一回事,真要把自己養大的孩子嫁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錢多多卻想着這顔老頭是不會成為兩人的絆腳石了。要好好打算打算,看看如何才能讓顔回與榮庭軒感情升溫、不如就趁夜裡再借伯奇的法器一用……
正想着,一股濃郁的香味飄來,顔回端着飯菜進了屋。錢多多立馬放下了心思,一邊享用美食,一邊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贊:“太好吃了!”
顔回淺淺一笑:“那你多吃點。”說完又給錢多多夾了個餅子。
三人正熱熱鬧鬧地吃着飯,就聽得敲門聲傳來。
“誰啊,趕着下午的飯點兒來敲門。”顔清抱怨到,又往嘴裡塞了滿滿一大口肉,才拿着餅子,起身去開門。
“怎麼是你啊。”嫌棄的聲音傳來。
“老前輩,關于案子的細節晚輩還有些疑惑,特來傳問。”這是榮庭軒的聲音。
自下午分别,榮庭軒卯足了馬力,連連安排了好幾批人馬去搜集線索,剛得了些許喘息,便得到了顔回請人帶去的地址,這不就趕緊先收個尾,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又覺得自己巴巴地趕來沒個理由,在門外轉悠了半天才咂摸出這麼個說法。
這說法冠冕堂皇,顔清還真不好攔他,隻得哼了一聲,讓他進來了。
“叨擾各位用膳了,隻是想盡快結案,這才……”榮庭軒解釋着,他一進門,手上紅線散發的光芒差點兒沒閃瞎錢多多的眼睛,真是比金子還亮。
榮庭軒自上次嘗過一次後一直念念不忘,如今有了機會,也不推辭,答應一聲正要坐下,卻聽得一聲:“那可不行。還是給我兄弟平反重要,你就在這說,你要問什麼。”
說話的正是顔清。顔回也心裡牽挂着案子,便遞給了他一個餡餅,道:“邊吃邊問也是可以的。”
榮庭軒道謝後接過,找了些許小點問了問,一頓飯吃得滿屋金光閃閃。錢多多瞧着漸漸粗壯豔麗的紅線,笑得見牙不見眼。打算讓這對兒順其自然,伯奇那就暫時還是不去了。
自這日起,顔回便被顔清念叨着要給她找個好人家,念得她一個頭兩個大。還被塞上了一堆不知從哪兒搜刮來的畫像,讓她挑一挑。她被煩的緊了,便索性躲在房裡閉門不出,搗鼓着那些驗屍的玩意兒。
錢多多則将整個心思放在了林洛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