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去祠堂!”
“你!滾去柴房!”
鬧劇暫時落幕。
為避開雞飛狗跳,宋青君在外面用過晚膳後才回府。
此時天已黑了。
她将打包剩菜的食盒放到桌上,準備洗漱睡覺。
“晚上好。”
“晚上……”
話音未落,宋青君意識到不對。
她驚慌轉身,卻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腳絆倒。
“砰”的一聲巨響,将門外守夜的宋書禹驚擾。
“姐姐,你怎麼——”
他探出腦袋,見桌前坐着一個陌生女子,瞬間警覺。
“你是誰!”
火速沖上前,他擋住宋青君,面色嚴肅。
見自己對這人的突襲毫無覺察,宋書禹暗中吃驚,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不似對面一臉緊繃,來人相當放松。
她擺弄着指甲,慢悠悠地說。
“你們不必如此驚慌。我沒有惡意。”
宋青君爬起。
“你是阿花?”
花容聞聲,将目光轉向她。
“哦?這位小美人既然看不見,又是怎麼猜出我的?”
“我在宋府從沒聽過你這樣的聲音,說明在此以前,我從未遇見過你。”
“另外……
“可能美人身上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
“就算看不見,我也可以感受到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樣的人,隻能是早上才進門的阿花了。”
雖然理由聽上去有些離譜,但宋青君真沒在拍馬溜須。
她是真有那種感覺。
所以從聲音傳出的那一刻起,她就對來人是誰有所猜測。
“小美人的嘴可真甜。不過——
“這宋府裡的美人可不止我一個呐。”
花容賣個關子。
接着她伸手點了點宋青君,笑道:“小美人你也是哦。”
宋青君不置可否。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對了,小美人你能不能不要喚我阿花了。”
“嗯?”
花容語露嫌棄。
“這名字實在是太土了!”
她美目微瞪,憤憤開口。
“我本名叫花容。
“明明選阿容、容兒甚至花兒都可以。”
“那家夥卻非要挑個最俗的!”
“……”
宋青君之前還以為她真就叫阿花。
但既知道了真名,她便點頭,從善如流。
“沒問題,花容嫂嫂。不過,您能不能也别喚我美人了。”
聽着像是被調戲了一樣……
“沒問題,君君美人。”
“……”
好吧,也行。
宋青君見這人确實沒有惡意,便拍了拍宋書禹伸在前面的手,示意他放松。
但宋書禹低頭,小聲提醒。
“姐姐别掉以輕心,她是畫皮,最喜歡剝美人皮了。”
花容繼續玩着指甲。
“我确實是畫皮,不過已經金盆洗手好多年了。”
她擡眸,無意瞟了眼宋書禹。
突然,她發覺這鬼好像有些眼熟。
“你——”
“姐姐,你方才摔了一跤,肯定很痛吧,來,快坐下休息會吧。”
宋書禹狗腿地幫宋青君拉開椅子,扶着她坐好。
然後,他站到一旁,目光沉沉地看向對面。
花容挑眉,見狀便移開視線,不再言語。
察覺氣氛有些微妙,宋青君主動開口。
“嫂嫂怎麼會到我房裡來?”
“因為我被關在了柴房裡,沒人送飯,隻能自己出來找點東西吃。
“看你這安靜,菜也香,就過來了。”
“當然啦——
“還因為我喜歡美人。”
說着,花容給宋青君抛了個媚眼。
可惜對面看不到。
自從遇見宋書禹,宋青君就打開了陰間的大門。
現在又碰上妖怪,還是畫皮,她覺得很新奇,将食盒推去。
“你吃吧。不過,畫皮也會吃凡間的食物嗎?”
“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但妖怪也是有口腹之欲的嘛。”
飽餐一頓後,花容心情十分美妙。
她靠上青君的肩膀,吐氣如蘭。
“多謝這位美人的款待。”
這語氣頗有一種纨绔子弟調戲良家少女的意味。
宋青君默默拉開距離。
“我要休息了。”
說着,她将鬼和妖都趕了出去。
門外。
花容瞥向宋書禹。
宋書禹則冷冷回看了她一眼。
“你小子打什麼如意算盤呢?”
“與你無關。”
“切。”
花容輕哼,甩頭,翩然離去。
“玩得真花……”
次日。
宋錦春捂着受傷的屁股揮開一衆小厮丫鬟打開柴房後就看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和一張蒼白慘淡的臉。
滿目柔情,欲說還休。
他登時凄入肝脾。
“阿花!你受苦了——”
他撲上前去,但受了一記暴栗。
“都說了别這麼叫我!”
一旁的衆人都陷入沉默。
宋青君不禁感歎。
宋錦春這傻小子日後怕是要被拿捏死了。
可她看戲還沒看滿足卻發現自己突然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