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畫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微微睜開眼睛,卻見丫鬟房依舊敞開大門,環顧房内,卻不見影子。
“影子,影....影子,”許是昨夜深宅陰冷,姜九畫喊着喊着,竟咳嗽了起來,聲音也随之沙啞。
與昨晚不同,這次影子卻久久沒有回應。
她勉強站起身來,扶着床邊走到門外,順着牆邊往前踱步,四處張望卻也不見影子,直到胸前再次脹痛,才停下腳步。
“呼~這次真的剩我一人了嗎?”
“終究……”
姜九畫扶着胸口,慢慢坐下,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剛好就坐在了那塊兒磨掉色的青磚石上。
“啊~”
突然大腿被硌了一下,伸向口袋卻摸到一個冰冷的物件。
“我都不用掏出來看,就知道是那該死的鑰匙。”
姜九畫一邊抱怨,一邊還是将它掏了出來。
“你這東西金山銀山沒給我帶來,卻把我置于牢籠之中,人家金絲雀都是養在豪華套房裡的,我雖談不上傾國傾城,卻也青春朝氣,溫柔賢惠,集智慧與美貌于一身……啧啧啧,你再看看你,給我什麼了,我上輩子刨你墳了?”
姜九畫的一頓抱怨并未換來奇迹的發生,周圍的時間仿佛被誰按下了暫停鍵。直到太陽和月亮開始交接班兒,她才能感受到自己還在人間。
“得咧~”
天色漸晚,周圍的死寂使得各種恐怖片在她腦海輪番上映,而鬼怪們紛紛跳出來指定她去參演。吓得她不得不大喊一聲,假裝輕松給自己壯膽兒。
趁着還有點餘膽兒,姜九畫趕忙撐着青磚慢慢起身,準備回屋躺平,卻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向她步步緊逼,伴随而來的還有皮鞋砸地沉重的哒哒聲。
“影.....不對”
“不對!影子從不穿皮鞋!”
姜九畫本能的向後退去,一步一顫直至退至後牆再無可退,目光死死的盯住聲源,漆黑的院落隻有月光能映射出一個模糊的輪廓,跟随着“踢哒”聲越來越近。
最終“踢哒”聲,在丫鬟房不遠處停了下來,恐懼讓她緊閉着雙眼,像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呼,呼..呼……”伴随着粗重的喘氣聲,一束手電的光芒也向她投射而來。
“畫……小畫,呼,是我”
突來的強光照的她睜不開眼睛,但熟悉的聲音,讓她穩住了心神。
擡眼一看,劉叔正彎腰扶膝,喘着大氣斷斷絮絮的喊着她。
“劉叔,您怎麼來了?”
“影……影子呢,他回家去了嗎?”
姜九畫知道私自帶影子出來,闖下大禍,心虛的低着頭,不敢直視劉叔。
“小畫,這個包裡是你嬸子給你帶的吃的,都是你平時最愛吃的,還有一些生活物品。”
劉叔并未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默默打開移動電燈,自顧自的交代着帶來的林林總總。
搬過來的這些年,劉叔一家像是待親閨女一樣的疼愛她,姜九畫從心裡,早就把他當了半個父親,可從上次見面卻轉變了态度,如今她又帶着影子私自離家惹出事端,劉叔對她的失望程度可想而知。
“劉叔!對不起劉叔!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帶影子騙您和嬸子了,求您别生我氣了,求求您。”
至親的突然離世,她在世上的眷戀已然僅剩眼前的“家人”,顧不得那點兒可憐的自尊,姜九畫哽咽着向劉叔走去,直到胸前的刺痛“提醒她”,隻能在離劉叔一米的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這個你拿着,一定要把它收好,和青銅鑰匙一起”
劉叔依舊沒有回應她,繼續交代着。
“孩子,你不必自責,一切都是宿命,上次見到青銅鑰匙,我自知“那件事”已經觸發,我抱着自私和僥幸的心理想讓劉影與你疏遠,躲過他的劫難。卻未懂天道如此,除了迎接,别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