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就仿佛林錯也在喜歡我一樣,厭夏搖頭否決這個念頭,畢竟如果林錯喜歡我的話,那她為什麼不在意我和林沅的關系?林錯不是讨厭林沅嗎?
厭夏垂下眼眸,她記得和林錯提過要和林沅分手,但林錯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告訴我?’、‘和我有什麼關系嗎?”。
厭夏不懂。
說到底,厭夏在戀愛這件事上就從未主動追求過别人,她隻是來者不拒。
這話說來可能很奇怪,厭夏一直覺得自己沒有愛這種情感。
厭夏一直不喜歡那些喜歡她的人,雖然她會和那些喜歡她的人成為朋友又或是戀人。
厭夏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很糟糕,答應那些自己明明不喜歡的人的戀情,但讓那些單純的戀情落空也不是厭夏所期望的。
所以,不需要她人的批判,如果評選全世界最不喜歡厭夏的排行榜單,厭夏自己的名字将位于其榜單的第一位。
厭夏本就不喜歡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隻不過,厭夏也因此不喜歡那些喜歡自己的人。
厭夏知道自己這樣很過分,但她在心底裡又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那些擅自喜歡自己的人有錯。
那些人明明都不知道真實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喜歡上她。
那些人是沖着自己這身漂亮皮囊又或是精心僞裝的溫柔性格?
厭夏曾陪伴在那些自诩愛她、喜歡她的戀人身旁,她發現每個戀人都有她自己的答案,但都大差不多。
是她們過于貪婪的私欲在推動着她們向她告白。
厭夏很少有這種念頭,直到遇到林錯。
厭夏想聽到林錯說她喜歡她,說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哪怕那隻是謊言。
那些喜歡自己的人也常常說着謊言。
那些人用着喜歡、愛,這樣又或是那樣的承諾,那些過于黏糊的詞彙将厭夏團團圍住,把厭夏囚禁在看似為愛,實則滿是私欲的牢籠中。
話雖如此,那些滿含私欲的愛意終是淹沒了厭夏。
厭夏自認不是狂妄的惡魔,也不是清白的神明,在那樣的環境裡,厭夏幾乎是必然的沾染上了那些她所讨厭的惡習。
那些不知輕重的觸碰,那些不分界限的暧昧言語。
唯一的差異是,起初厭夏不懂,如今,厭夏也有了她想要囚禁的存在。
厭夏更讨厭自己了。
幸而,厭夏不是第一次讨厭自己,再怎麼讨厭也不過是在那寫着萬億個讨厭的日記上再添上幾億個讨厭。
無足輕重的小事。
厭夏輕握着林錯的手,小聲的說道:“隻要你不喜歡我、不愛我,那我就會一直一直的喜歡你、愛你。”
這是謊言。
就像厭夏那由謊言組成的外人認可、贊不絕口的完美生活。
隻要厭夏一直編造謊言,那她的生活就能一直繼續下去。
厭夏明知林錯此時聽不見,所以毫無保留的說着那些誰聽了都會覺得她很渣、很壞的話。
但厭夏不覺得她有錯。
厭夏就是這樣一個在壞心眼家庭裡長大的壞心眼的女人。
哪怕這個壞女人有些愧疚的選擇了逃離,但這個壞女人清楚的知道,她終将會回去,回到那個肮髒的染缸。
畢竟生長在溫室裡玫瑰花又能逃離多久溫室?
這隻是一個短暫的間隙,一個不超過200天的自由。
她們之間不存在過去,也不存在未來。
自然也不可能存在對她們而言過于奢侈的喜歡與愛。
厭夏吻着林錯的手背,對着熟睡的林錯露出一個笑容:“畢竟,我是你姐姐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