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錯說等她一下,厭夏下意識想說,這是條件嗎?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嗯。”
濕漉漉的發絲緊貼在臉頰上,厭夏的半身都濕漉漉,在沒擦幹之前是不能踏入玄關之内。
林錯從浴室裡拿出一條溫暖幹燥的毛巾,見此厭夏伸手,可是林錯沒有遞給她。
林錯走近厭夏,她冷着臉幫厭夏擦拭水滴。
厭夏的心髒在喉嚨裡尖叫,她有些受不了林錯這種接觸,林錯的這種舉止會讓厭夏想東想西。
她看着她問:“為什麼你不讓我自己擦?”
林錯抿唇,沉默。
她不回答她的問題。
厭夏當然想追問林錯,但厭夏也知道,她的追問有可能會吓跑對方,而且對方不會回答自己想要聽的答案。
幹燥的毛巾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它在林錯的手裡,汲取着厭夏身上的水漬。
厭夏半濕的衣服貼着身體,能看到布料後隐約的肉色。
過了大概五分鐘,或者六分鐘,厭夏聽到林錯這樣說:“差不多了,不過你最好去洗個澡。”
厭夏将濕潤的碎發挂于耳後:“嗯,我會去的。謝謝你幫我擦拭。”
“沒事。”林錯将毛巾塞到厭夏手裡,“我要去廚房備菜了。”林錯提起一旁的蔬菜,走進廚房。
林錯很積極,積極的不像是她。
厭夏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看到了自己若隐若現的内衣。
啊,她是害羞了嗎?厭夏這樣想着。
厭夏脫掉鞋,用毛巾勉強擦幹腳上的水,換上幹燥的拖鞋。
經過客廳的時候,厭夏看到林錯背對着她,正在洗手池裡處理着買回來的蔬菜。
厭夏說道:“我去洗澡了。”
大概過了十幾秒,林錯才回了一聲:“嗯。”她也不管她聽沒聽見,菜刀繼續切着洋蔥。
厭夏在卧室裡脫掉衣服,而後打了個噴嚏。
“可不要感冒啊……”厭夏自言自語。
雖然感冒了可能會被林錯照顧,但厭夏還是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的。
身體健康是一切的基石。
快速地換上睡衣,把濕掉的衣服被一股腦地塞進洗衣機,厭夏去浴室洗澡。
感受着溫熱的水流,厭夏覺得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她心想着如果晚上不用去劇場工作的話,那就更好了。現實是不行,工作還是要工作的,錢也是永遠不嫌多的。
廚房裡的林錯在水盆裡清洗着土豆的泥巴,想着她初次做菜給林沅吃的畫面。
林沅吃着明顯被炒糊的酸辣土豆絲,閉眼誇獎:妹妹做的菜就是好吃。
聽了姐姐的話,林錯伸筷子想要試一口菜卻被林沅擋住了。林沅一本正經的說:這是妹妹做給她吃的,她要獨享。
不得不說林沅的腸胃很強大,不管林錯做得多難吃,林沅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其實,林沅、林錯她們兩姐妹都沒有什麼廚藝天賦,但總是點外賣又不怎麼健康。
起初是林沅先試着做飯,但林沅發現自己真的能把廚房給弄炸了。
最後隻能由林錯來做。
可喜可賀的是,林錯不會炸掉廚房,隻是林錯最開始做的不好吃。
林沅一直鼓勵林錯。
雖然,後來林錯的廚藝成長了,但也隻是停留在了能吃和吃不死人的程度。
厭夏一開始說想吃林錯曾經做給林沅吃過的家常菜,林錯就想到了那些做給林沅吃過的,像是炒糊的酸辣土豆絲、齁鹹的西紅柿炒蛋還有泛着苦味的咖喱……
厭夏想吃的應該不是那些不穩定的失敗品吧?雖然……就算厭夏想吃,林錯也很難複刻。
畢竟林錯現在廚藝很穩定,不是穩定的難吃,是穩定的一般。
說到底是厭夏的錯。
厭夏為什麼會突然想吃自己曾經做給姐姐的菜?她還說什麼普通人的家常菜……林錯根本不知道普通人都吃什麼家常菜。
林錯和姐姐兩個人從小就住在這裡,而媽媽和爸爸都很忙,她們各自有各自的喜歡工作和生活方式,根本不可能給她們做飯。
她們這一家人是彼此互不打擾的孤島。
林錯沒有那麼讨厭媽媽和爸爸,雖然媽媽和爸爸不會提供幫助但也意味着她們不會阻礙她們做任何事情。
很小的愛,那便意味着很大的自由。
而自由遠比愛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