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封信。”
林苡眼睛微眯:張雲臯終于要說實話了嗎?
他道:“這是小可送來的信。”
林苡瞪大了眼睛:“啊?”
”她怎麼給太子府送信?”
“她想拿你錢,她在信王府裡缺錢。”
說完後張雲臯都不知曉自己方才說了什麼。
她接過信來,看着信中這些謊話,頭皮發麻,林苡将不重要的部分一目十行的略過,最後的幾句話,張雲霄才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出來見面。
次日,夢琪樓
張雲霄在這兒等了許久,林苡才姗姗來遲。
一看見林苡,張雲霄驚訝地瞪圓了眼眸:林苡怎麼穿了男衣?
林苡也是眉目圓瞪:來得怎麼是張雲霄!
林苡掀袍坐下後,張雲霄還沒回過神來。
張雲霄殷勤地替林苡倒茶夾菜,連酒樓小二與他相必比都遜色了幾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外面人還不知道這份事出反常的淵源,林苡一陣後怕,還好張雲臯讓她穿了男衣來?
不對啊,張雲臯為何讓她穿男衣?!
這頭漸入正題,那頭靠窗的張雲臯急得發慌。
林苡與張雲霄不歡而散,轉頭找着張雲臯時,他也不開懷。
她又不是欠了他們的,林苡懶得伺候,走了。
張雲臯一激動,還咬着舌尖。
一路上,兩人相伴無言。
翛而,張雲臯掀開車幔一角:“那頭有買糖的。”
“殿下若是想吃,可以着人去買。”
張雲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他又找話:“張雲霄說要千蓮,他出了何等條件?”
“他想空手套白狼,要我拿出千蓮來予他。”
林苡去見張雲霄時,不用吩咐就送了白瓷茶杯,到了他就是如此,怎麼說都不管用!林苡真是不知好歹!
今日是十五,張雲臯歇在林苡院子裡。
他故意道:“我要睡外間。”
林苡巴不得他離開,也就不加推辭。
張雲臯自己種的苦果,隻能自己吃。
他憤憤地将鋪蓋扔在暖榻上,如此大的聲響,林苡都沒有聽見,張雲臯更是悶悶不樂了。
張雲臯枕在了交叉在腦後的雙手上,臉龐的燭焰跳躍,将影子投到了他的臉上。
忽地,張雲臯睜開了眼睛,他道:“後日是太後生辰,别忘了去。”
林苡氣得捶床!
張家真是奇葩,三天一小會,五天一大宴,人人枭心鶴貌,笑裡藏刀,連累她也得好生提防,真是夠夠的了!
林苡大舒了幾口氣,道:“知曉了,妾身知曉了。”
人閑了下來,歇息時,總會想起令自己痛哭不已的事情,林苡也不例外。
昨日,她當了張雲臯的馬前卒,今日,她就要讨回點利息來。
皇帝盯緊了太子府,張雲臯不是不知道,于是林苡進宮了。
眼下日薄虞淵,皇帝還在禦書房中。
多寶進去傳了話,林苡便進去了。
皇帝擱下筆:“雲臯有事?“
林苡“誠實”應答:“前幾日,兒媳赴了一場宴會,壽康大長公主收了旁人挑撥,遭人蒙蔽,對兒媳說了幾句不好聽的,兒媳本不放在心上。”
“可昨日驸馬爺光臨太子府,送來了鋪面,不功不受祿,兒媳夜不能寐,隻有這勞苦功高之人方能消受,故而特意獻與父皇。”
皇帝來了興趣:“朕勞苦功高?”
林苡道:“父皇宅心仁厚,以天下人為己任,為民造福,懲暴厚恩,自是勞苦功高。”
她一面說好話,一面思索:“假話你還信,平時沒人拍你馬屁?”
皇帝翛然畫風一換:“老二妾身有孕,此事你可知曉?”
“兒媳不知。”
“你嫁給雲臯有些時日了。”
林苡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催婚催育的人解決幹淨:生孩子是件大事,一定要深思熟慮後才能做出決定,孩子也是一條人命啊!!!
任憑林苡心中如何呐喊,到了明面上,依舊是端莊大方的太子妃。
隻見演技超群的太子妃娘娘簌簌滾下幾行清淚,哭得口齒不清,道:“雲臯不行。”
林苡受了氣,怎麼樣也得鬧一鬧,撒撒氣。
皇帝也教林苡這番話驚着了,他先前也派過侍妾與張雲臯,但被張雲臯一并處理了。
先前,他為了權利,犧牲了先皇後,就是他們的女兒,他也沒保住。
許是先皇後,與長公主怨恨皇帝,自二人去後五年,鳳儀宮走水了,兩人的畫像無一幸存,時至今日,她們的模樣,皇帝大都忘卻了。
他真的想見見自己的孫女,欽天監說,太子先有長女,後才有子,其女必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