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觀看冰帝的比賽,清見永遠十分積極。
璃奈剛跟随觀衆們走進賽場附近,就看到觀衆席的清見站起來朝她揮手。
在一衆穿着整齊應援服的拉拉隊成員中,璃奈和清見顯得十分矚目。
更不巧的是,清見好心地讓花緒坐在了璃奈前面。
“咦,你不跟花緒同學打招呼的嗎?”清見有些奇怪地問。
“嗯……她很忙,就不打擾她了。”
清見點點頭,她理解,冰帝的應援拉拉隊總是很認真,跟在打工一樣。
這也是她無法融入的原因。雖然她百分之百支持冰帝,有時候也會熱血地跟着一起喊口号,但真穿着拉拉隊服大喊,還是覺得……怪尴尬的。
“赢者是冰帝!”
“輸者是青學!”
不知道誰這麼一喊,觀衆席便自發地喊起了口号。
“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
……
緊接着,兩所學校的正選隊員在呐喊聲中入場,走在冰帝隊伍最前方的迹部舉起右手,緩緩升至空中。
大拇指和中指交彙,發出清脆的響聲,成為了應援聲的暫停按鍵。
還是那麼中二又浮誇的場景,璃奈輕笑一聲,揚起了嘴角。
她的目光落在球場上華麗耀眼的迹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看到迹部的眼神短暫停留在了她身上一秒。
怎麼可能?
觀衆席這麼多人,一定是她看錯了。
璃奈感受着胸腔裡砰砰跳動的心髒,不明白自己在心虛、緊張什麼。
這裡又不是他家,沒規定過不準她來。
為了提前了解對手,也為了“偶遇舊友”,幸村同意了來東京的研學申請。
他和隊友們穿着常服,坐在觀衆席的角落裡,很快就鎖定了璃奈的位置。
但是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就發現他的存在。
她的視線,一直跟随着某個人。
那位冰帝網球社同樣優秀的社長迹部景吾。
這一刻,幸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哪怕是得知璃奈要去美國,他都不曾這麼慌張過。
他是被偏愛的。
自然懂偏愛的眼神是什麼樣的。
随着哨聲響起,很快,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就結束了。
冰帝以3:4的成績惜敗。所有的希望落在迹部身上,但這次,冰帝所有人信奉的少爺,并未帶來勝利。
冰帝的觀衆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就連花緒也呆站着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璃奈的視線始終跟随着迹部,看他淡定地放出“會從複活賽打回來”的豪言,看他帶領隊員和對手握手,看他和教練肩并肩談論接下來的安排。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漣漪,穩當得足夠給隊員一針安心劑。
可璃奈卻莫名難受了起來。
她發現,她好像無法接受他的失敗。
這比她輸得一塌糊塗還讓她難受。
為什麼?
清見喃喃自語:“輸了……竟然輸了……”
她看着隊伍中低頭不語的日吉,認真看向璃奈:“璃奈,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安慰安慰日吉!”
安慰。
璃奈點點頭,跟加藤對視的時候,看到了她心裡的決定。
她也想去安慰迹部,不管他需不需要。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冰冰涼涼的雨絲打在手臂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璃奈躲進了附近的建築樓裡,她看見冰帝的成員還在複盤,然後,一輛保姆車來了。
四周的人漸漸變少,璃奈猶豫着,在加藤的鼓勵下,邁出步伐,緩緩朝迹部他們走去。
“哈?你們那是什麼表情?”迹部依舊雙手放在褲袋裡,看着屋檐外越下越大的雨,“先坐車回學校。不就是輸一場比賽嗎?下次——本大爺會帶你們打回來的。嗯啊,我們的目标,不是全國大賽嗎?”
明明沒有說什麼鼓舞的話,璃奈卻看到了大家眼裡重新燃起的戰火。
這位看上去驕矜的貴族公子哥,遠比璃奈以為的要堅強。
她站在附近,看着冰帝等人坐上車,看着迹部緩緩坐在了遮雨亭下,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了上前的必要。
内心強大的他,并不需要這些莫名其妙的安慰。
璃奈垂下眼眸,想踏入雨中,突然聽見一聲嗤笑:“怎麼?覺得本大爺是那種脆弱的、需要安慰的人?”
迹部的視線落在璃奈被雨絲淋濕的白色襯衫上,突然收斂了笑容。
他不是傻子,她不回家,站在那裡等了那麼久,必定是找他有事。
不是嘲諷就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