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分明是悠哉悠哉的散漫樣子，可卻像是有着滿腹心事。
姜一檸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問他。
眼角的餘光瞥見，他似是切到微信界面，誰在發信息。
一時間心中了然，她收回眼，打趣道，“人忙着呢，哪有空搭理你。”
趙雲笙熄滅手機屏幕，注意力回到變幻的電視畫面中，并未理會她說的話。
姜一檸有些氣不順，“不過……”
轉瞬間，換了一副萬事皆在運籌帷幄之中的模樣，“我知道她在哪兒。”
聽聞這話，男人掀起眼皮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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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最後一組照片拍攝結束，聞禧朝着祝亦霏走近，依舊是看拍攝成片，“亦霏，過來瞧瞧效果吧。”
“好——”，話音未落，祝亦霏卻驚呼出聲。
聞禧不明所以，從相機屏幕上茫然擡頭。
隻聽她神色欣喜，從聞禧身旁經過時，一陣風拂過，“檸檸，快來快來，這就是那位攝影師。”
聽到動靜，聞禧轉過身來，便聽到聞子俊喚道，“笙哥，你怎麼也在這？”
一瞬間，聞禧和那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彙，眸子漆黑且亮。
他輕拍了下聞子俊的肩，“嗯。”
和他一塊出現的，還有他的那位表妹。
趙雲笙剛想和她說點什麼。
屋内聽到動靜的祝音女士，熱情喚他。
趙雲笙抿唇，“我先進去。”
聞禧怔怔點頭。
趙雲笙從她們身邊經過時，祝亦霏還甜甜地喊他一句雲笙哥哥。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聞禧手上的動作頓住。
兩秒後，祝亦霏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聞姐姐，我想讓我朋友看看剛才的照片可以嗎？”
“好啊。”，聞禧嘴角彎起弧度，神色恢複如常，相機也随之遞給她們。
目光一偏，恰巧和姜一檸對視上。
對視了不過兩秒，她就錯開目光。
可聞禧依舊敏銳地察覺到了莫名的惡意。
聞禧也沒太當回事。
聞子俊給她遞了杯水過來，她慢吞吞抿了口，而後斜靠在門邊休息。
屋内祝音和趙雲笙的談話聲鑽進耳畔，聞禧的注意力一時間被吸引。
趙雲笙背對着她，白襯衫緊貼着清瘦的體格，黑色西褲竟讓人看着有些禁欲。
祝音似乎也是生意人，趙雲笙喚她祝總，兩人挺聊得來。
“雲笙，要不要來一杯？”，祝音站在吧台邊上，揚了揚手中的伏特加。
趙雲笙擺擺手，“我喝水，一會兒還得開車，”
他單手揣進兜裡，揚起水杯，抿了口水。
舉手投足間，清風明月，豐神俊朗。
祝音笑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卻在這時，他猝不及防回頭，聞禧吓得飛快挪開視線。
隻聽他聲色很淡，“也沒什麼事兒，順路看看秋姨。”
“祝總，先失陪了。”
聞禧收回思緒，掰正身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将目光落在花園某處。
假意淡定地又喝了一口水。
幾秒後，猝不及防地，一道高挺身影靠近。
熟悉的氣息鑽進鼻尖，聞禧怔了下，随即擡眼。
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眸中。
一副要來興師問罪，問她為什麼偷看他的模樣。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眼尾揚起弧度，隻是問她一句，“順利嗎？”
聞禧默了兩秒，會意點頭，“挺順利的。”
語氣停頓，似是想到什麼，握杯的手指緊了緊，“抱歉，我前面在忙，沒注意手機。”
趙雲笙勾唇，“猜到了。”
氣氛沉默——
過了半晌，他擡起手腕瞥一眼，“大概幾點可以結束？”
聞禧如實回答，“12點半左右，下午拍江州一中。”
趙雲笙神色極淡，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眼底幹淨，沒有一絲雜質，“那結束後…一塊吃個飯？”
聞禧默了兩秒，“好。”
祝亦霏站在不遠處，對眼下的形勢有些看不大清，“笙哥和攝影姐姐認識？”
姜一檸擡眼，“嗯。”
祝亦霏滿臉堆着問号，手肘捅一下身邊的姜一檸，低聲問，“可笙哥怎麼會來？”
姜一檸掀起眼皮，嘴角一撇，“反正不是因為我，也不可能是因為你。”
言外之意，另有其人。
那這人是？
祝亦霏看着眼前，透着溫柔的趙雲笙。
好半晌反應過來，她一驚，“笙哥和那位攝影師姐姐——”
“噓——”，姜一檸蹙眉，“還沒譜的事别大驚小怪的。”
祝亦霏啊一聲，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被拒絕了？不可能吧，拒絕誰？也不太可能是……笙哥這樣的，吧。”
姜一檸瞟她一眼，揶揄道，“你還挺看得開。”
祝亦霏歎息一聲後，語氣釋然，“本來聽你這麼說，我還有點難過的，但想到如果是聞姐姐這樣優秀的女人，我還是可以釋懷的。”
姜一檸冷笑一聲，“你才認識她多久，這麼快就倒戈了？這就優秀啦？”
祝亦霏好耐心地和她掰扯，“雖然我認識那位聞姐姐沒超過四個小時，但我媽媽可喜歡她了。你知道的，我媽媽這事業女強人，能讓她誇的人可不多。”
“而且你看她拍出來的這些，原圖直出耶，構景，角度什麼的信手拈來，不修已經這樣好看了。”，她頻頻點頭，“這攝影啊，果然還是女人最懂女人。”
話落，姜一檸卻少見地安靜下來。
攝像機裡的照片一張張從眼前閃過，《食味》紀錄片名聲鵲起，聽說也是她的作品。
雖然她不想承認了，但事實上，祝亦霏說的卻是實話，這女人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沉默了好半晌。
一個念頭在心底滋長。
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低聲道，“下午拍江州一中，咱倆幹件大事，怎麼樣？”
祝亦霏來了興趣，“什麼？”
姜一檸湊到她耳邊，兩人說起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