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們關心……我好多了。”
鄭橋還能說話,就是講得很慢,嗓子磨砂似變聲一般,聽得衆人都一臉陌生。
“沒事就行,你聽這嗓子都直接變低音炮了,到時候拉上幾個妹紙出去玩,不得全被你迷上了。”黃毛真是醉傻了,什麼胡話都說。
“亂說些什麼呢,鄭少還病着呢!要玩也得等鄭少好了組局,你瞎折騰啥。”
這不,本就表面兄弟,酒肉朋友,說話都沒帶個正經的,嘻嘻哈哈的也不知是真擔心還是假擔心。最後被高子坤給趕了出去。
剛出了房門,那黃毛酒壯人膽大,大聲地呸了一口,生怕裡面的人聽不着似的:“這姓高的真會順着藤往上爬啊,明明平日是個跟屁蟲,這會搖身一變都成别人看門狗了,你看多會幹事。”
“就是,之前還是個小跟班,現在可成大佛了。直接升上去當了鄭少的助理。可不知道使的什麼手段……”另外一個更是有嫉妒萬分,在一旁煽風點火。
“小點聲吧你們,鄭少傷成這樣,還在開玩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性格本就乖張,這會估計撞昏了腦袋,等他反應過來你們剛說的那些混賬話,早把你們通通丢河裡喂魚了。”
“喂就喂,我站着也不當狗,我家雖不夠鄭家有錢,但不是聽說了嘛……鄭家老爺子病倒了,老的病,少的傻,家裡的心思可多了,早晚得完蛋。”
“閉嘴吧你……”
“噓!”
一聽都談論起鄭家的事情來,其他幾個清醒地可忍不住給黃毛捂嘴了。他們一衆表面上是鄭橋的朋友,以鄭橋為先,其他幾個都沒他有權有勢。嘴裡不帶把亂說些什麼,真入了那鄭老頭子的耳朵裡。
鄭家,龍頭集團的存在,相傳黑勢力洗白後成功上岸,事業越做越大,涉及于不同行業牽扯極深,黑白通吃,不是随便一人都能敢踩上一腳的,上一次敢挑釁的人早消失得無蹤無迹。
一聲令下,這幾個人家裡分分鐘都能破産或者丢飯碗。想到後果,幾人都噤了聲,趕忙拖着那胡說八道的黃毛趕緊離開。
就怕他禍從嘴出。
可沒人發現,在衆人離去後,病房門後玻璃窗上倒影着一個黝黑的影子,如鬼魅般看着他們遠去……
*
連續多日的睡不好,已經讓鄭橋身心俱疲。被夢魇驚醒後,後半夜他一直處于思維混沌的狀态,似醒似夢,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早上的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皮膚沐浴在陽光之下,溫暖才慢慢傳遍全身,這會才覺得是活過來了,安全了。
他隻有這會才敢扭開房門走出去。
沿途走過的過道,正是他夢中女子死亡之地……他驚恐地閉着眼,幾步路如同天塹一般無法走過。
恐懼席卷全身,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精神出了大問題,都是幻覺……他得吃藥。再不吃藥,他真的會瘋的!
三步作二步,他踉跄地摸着牆往藥瓶的方向走去,可越靠近夢中那可怖的地方,呼吸都愈發急促起來,一呼一吸間都仿佛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味。
想到這,他雙腳一軟,一下子就半趴在了客廳茶幾前,哆嗦着手去拿那藥瓶,掏出幾顆白色藥丸抿着,借着口水強吞下去。
他癱坐在地,大口呼吸着,如砧闆上求生的魚一般。而在手臂支撐之時他不小心按下了電視的遙控器。
頓時,眼前那電視瞬間被打開,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
電視機内播着科幻片,光怪陸離的世界,演員随着劇本台詞不停地走動演繹。讓他緩緩地沉浸其中,他的腦海讀取不了任何的劇情内容,可這種放空大腦的“看”電視,讓他分散注意力。
他随着眼前的千變萬化,随心而動。
越在這種情況下,安全感慢慢回籠,睡意也慢慢地找上門來,他的眼皮開始松動,緩緩地想要睡去。
可現實又豈會如他所願。
迷糊朦胧之中……
門突然被緩緩打開了,随後一個人影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他困乏到分不清那人的相貌。
隻見那人徑直走了過來,一把關掉他的電視,轉頭過來的瞬間,嘴巴一合一閉似乎在說什麼,可耐不住鄭橋的困倦。
“啪啪……啪啪。”
他的臉被生生拍了好幾下,力度極大一下子就瞬間讓他清醒了,他這會才知道眼前那人說的什麼。
“睡這麼死?喝假酒了嗎?快起來,警察找你。”
警察?
什麼?
區區二字就讓鄭橋從茫然中清醒了過來,低下頭眼中閃過的一絲驚疑,瞬間又消散回瘋瘋癫癫的模樣。
他硬撐着要坐起來,一個踉跄又坐了回去。
還是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扶住了他。
“現在這年輕小夥,走路虛浮成這樣怎麼能行,站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