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姜夔瞪圓了眼,腦海中的人完全無法和眼前的人重合到一起,他指了指縮在衣櫃跟鹌鹑一樣的人詫異問:“你檢測的是他的DNA和我手臂上牙印上的DNA嗎?”
“是的。”秦仝斬釘截鐵回答。
檢查結果是不會出錯的!姜夔和秦仝都心知肚明!
此時的鄭橋還在衣櫃裡沉浸在欣喜之中,并未留意到進來的秦仝,拽着手上破爛的袖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神經兮兮的模樣,讓姜夔皺眉。除非眼前這人套的人皮面具,又演技高超,不然姜夔不會認不出來。
秦仝沉默片刻,開了聲:“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壓根上樓的就是鄭橋。”
“你的意思是指我年紀大,連人的樣子都沒記對?”姜夔聽出了秦仝的潛台詞,自己的記性是差,但是也不至于連樣子都幻想出來,況且那人他壓根沒有見過。
就知道姜夔會炸毛,秦仝連連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人避開監控上來,全程沒有拍到他的正臉,但是他和我在7樓進行了搏鬥,我身上負了傷,他身上肯定也有。況且那人拿着小刀,上面也是鄭橋的指紋?”
說着,姜夔不信邪地捏了捏眼前鄭橋的臉,将其往左右查看,并不客氣地一把掀開他的衣服,白白淨淨忽略幾個淺色的痕迹,上面并無外傷,隻是手臂上的一個舊的牙印十分明顯。
等會……牙印?
這細看下去似乎有些眼熟?姜夔眯着眼仔細打量。
“秦仝過來看看,這牙印有些眼熟。”
秦仝疑惑,這鄭橋身上也有牙印?
連忙上去,兩人定睛一看,鄭橋的手臂朝外的位置有個極深的牙印,至今仍未愈合焊死在了皮膚上,猙獰而又清晰,能看清其中的紋路,大小猜測由成年男性咬的。
姜夔伸手也比對一下,發現這倆牙印竟然高度相似,其中一塊位置特别凹陷,似單邊尖銳的虎牙刺入,極為明顯才讓姜夔一下子察覺不對。
眼前的鄭橋被這一幕似乎吓呆了,不知為什麼眼前這老頭一聲不吭就薅他的衣服,卻從他嚴肅的臉和話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意思。這下被一把抓住手都忘了掙紮。
兩人觀察着近乎半裸的鄭橋研究着,這陣勢讓鄭橋頭皮發麻起來。
姜夔接着說道:
“這兩個牙印有着極其相似的地方,警隊裡面有技術可以通過牙印還原牙齒結構嗎?确定是否來自同一個人的牙齒,牙齒的磨損程度以及生長和人的指紋一樣,每個人都不一樣。”
“确實有點相似,可這黑衣人咬你,DNA的檢測已經闆上釘釘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舉?”秦仝皺眉,一個舊牙印能證實些什麼?即使相同,鄭橋也有可能自己咬自己。
目前指向非常明朗了,是鄭橋要回來704拿東西,不明白姜夔為什麼還在這個問題上争執。
“那人咬我是因為我鉗制住他反抗,可是他……”
見秦仝不明,姜夔耐心地指着鄭橋的手臂示意:“你再看看。”
“這牙印靠外,且牙齒寬度裡窄外寬,分明不可能是自己咬自己,要是以超高難度扭過手臂來咬,還咬不出這等力度。這上下齒牙印清晰,是别人啃咬的痕迹。”姜夔解釋說着,順道比劃着看起來無比滑稽。
鄭橋咽了下口水,見縫插針地弱弱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你前天中午12點到晚上8點在什麼地方?還有你這牙印是什麼回事?”兩雙眼睛目光灼灼緊盯鄭橋。
“我……我那天都在醫院,高子坤還沒有出院,我不能随便離開。”鄭橋不懂,縮着身子乖乖回答,至于牙印,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姜夔深深看了鄭橋一眼,這人今日狀态極佳,說話都帶長句了,竟完整地能表達出來。
那之前是什麼情況?
裝的嗎?
“我去問問保镖和醫院監控就知道他說沒說實話了。”秦仝皺眉走開,内心的天平其實更偏向于實際證據說話。
目前形勢明朗,先不說牙印情況。屋内已經檢測到血迹反應,等回去檢驗比對就知道血迹是誰。現在處處的疑點都指向鄭橋,這人的嫌疑可難洗清……
秦仝臨走前還看了眼仍在深思的姜夔,歎了口氣,讓手下抓緊收集工作。
*
而留在原地的姜夔仍在琢磨。
一、現在DNA确定鄭橋,說明咬姜夔的是鄭橋。
二、鄭橋身上有疑似相似牙印,可能為失憶前被咬,牙印如果相同說明,咬姜夔和鄭橋的是同一個人。
三、姜夔也能百分百确定當日襲擊他的人不是鄭橋。
三者矛盾,必有謬論。
就會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真的是鄭橋襲擊,可鄭橋襲擊為什麼要破壞門鎖?營造入室盜竊的假象?
第二如果不是鄭橋,是那個臉部腐爛的人,那怎麼DNA與鄭橋一樣?
這世間難不成還有一模一樣DNA的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