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開嗎？”這話是周季青問的。

兩個人站在玄關對視着，誰都沒有換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幾天周季青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在知道程瀾住院那天，白天的時候他人就有點木木的，這幾天她在醫院，就周季青的微信文字也能稍微察覺到一點不一樣，而且剛剛，周季青讓她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擱在以前，跟他母親有關的事情都是他親自來的，因為他也知道，她不會熱絡，也不太會跟蘇暢交流。更重要的是，周季青沒有說清楚給誰打，他沒有說給媽媽打，而是給她打。

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程霧西不想把情緒消耗在他們兩個的交流溝通上，索性也就直接問了：“周季青，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這時候周季青才有了一點點反應，松了程霧西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沒事，可能最近案子太多了，我先去洗澡。”

他轉身換了拖鞋，順便将程霧西的拖鞋放在了她的腳邊，直起身徑直走到了浴室。

程霧西看着周季青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但既然周季青不想說，那她選擇尊重他，不過問。

換好鞋，程霧西走到沙發坐下，撥打了蘇暢的電話，那邊過了十幾秒才接聽，“媽媽，季青讓我問問您最近有沒有時間呀，六月上旬去參加珈珈的畢業典禮。”

蘇暢那邊剛就着水吃了藥，她也知道自己女兒快畢業了，也想見證一下那個時刻，但她的身體不是很允許，隻說：“你跟季青去吧，非那麼多個小時，我年紀大了，身體也吃不消，況且畢業之後珈珈不就回來了嗎，回家再見一樣的。”

她找了一個看似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借口，程霧西沒多想，考慮到他母親的年紀和身體，沒強求，周瑤珈應該也能理解。

“那媽媽你多注意身體，等珈珈回來，我們再給她慶祝畢業。”

“好。”蘇暢又喝了口水，“季青呢？”

這還是兒媳婦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有些不習慣。

“他去洗澡了，最近工作應該是有點多，看起來有些累，不過媽媽您不用擔心，我會讓他注意身體的。”

“好，你也注意點身體，别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媽媽您也早點休息。”

挂了電話，程霧西才松了口氣。

她又打開了購票軟件，看了看京臨飛美國的機票，有直飛的，不用轉機，還好，沒那麼麻煩。具體哪天去哪天回，讓周季青定就行了，反正她的時間比較自由。

收了手機，走到卧室，程霧西也準備換衣服，隻是從醫院出來，她還沒洗澡，現在都不想換。

恰巧，周季青剛好洗完從浴室出來，上半身裸露着，露出精壯的身體，他的皮膚顔色是淺淺的小麥色，沒有一絲絲多餘的贅肉，這跟他經常去健身房有着莫大的關系。

而他的下半身，穿着一條黑色的休閑褲。

他的也頭發濕漉漉的，沾着水滴，剛看到他的第一眼，有種看男大學生一樣，他身上還有那種少年感。

程霧西盯着他看了兩秒，臉有些微微紅了，收了視線，說起正事：“我剛給媽媽打了電話，她怕身體吃不消，說不去了。等你妹妹回來我們再給她慶祝畢業吧。”

周季青點點頭，應聲好，手中還拿着毛巾前前後後地擦着頭發，走到裡面，又聽程霧西說：“那你買票吧，我的時間比較自由，你定好跟我說一下就行。”

其實周季青妹妹的畢業典禮，本身跟她沒有什麼關系，他們兩個也隻是隔着屏幕見到過，還沒有見過彼此的真人。

但是周瑤珈都邀請她了，周季青也答應了，她就沒好意思拒絕。

而且，她也不用再辦簽證，之前去過一次，有點可惜，沒好好玩。

周季青放下毛巾：“好。”

程霧西去洗澡了，周季青撈起手機，直接買了五月最後一天飛美國的機票。

他打算帶程霧西在那邊放松一下，最近他們都過得不是很如意。

程霧西洗澡的時候，周季青随手簡單做了個晚餐，吃飯時候，周季青跟程霧西說了機票的時候，以及他這麼訂票的目的，程霧西沒有問為什麼，感覺問了周季青也不會說，但她還是有些好奇地，畢竟周季青那工作狂，怎麼會舍得休息那麼久，在美國放松。

吃完收拾完，兩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程霧西側躺，背對着周季青，她在想母親之後該怎麼辦。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程瀾打算離婚了。

周季青朝向另一側，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睜得渾圓。

腦子很亂。

過了很久，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人都伸手關了床頭燈。

下一秒，周季青轉過了身，将程霧西扣在了自己懷裡，程霧西想要掙紮，他手上用了力，頭蹭了蹭她的頭發，在她頸窩輕道：“别動，讓我抱一會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