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以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該如何去形容呢?這場夢太虛幻,同時又太真實。
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若依據此來尋找他夢的源頭,簡以舟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有過這樣绮麗旖旎的幻想。
昏昏沉沉生着病的身體很燙,仿佛從内生起一團火,在他皮膚上燒出一朵朵粉紅色的雲。
簡以舟以為那個夜晚也會一直如此,像行走在蒸汽裡一般,悶熱又無窮無盡。
他支撐着自己體面遠離人群前的唯一念頭,就是帶着小貓喵喵回來。
可夢中的少女像隻貓兒,披着牛奶一樣的白裙和水一樣的月光,輕盈又專注地離他極近。微涼的唇舌靠近他時,令他周身的火焰都得到壓制,讓他免于由内而外的灼燒之苦。
等到從混沌中轉醒,睜眼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簡以舟發覺一覺過去,身體輕松了不少。
他來到鏡子前,用手指嘗試着觸碰臉頰和脖頸上皮膚泛紅的位置。
靠近鏡子仔細觀察,明顯發覺紅色痕迹比起發病最嚴重時,淡去了不少。
但簡以舟分明記得,自己昨天回到房間之後,幾乎是倒頭就昏了過去,壓根顧不上照顧自己。
也許是休息了一晚上,病就好轉了。
他指尖試探性地在紅痕上觸碰,卻發現那幾片皮膚的質感,與其他正常的位置有些不同。
皮膚表面光滑又幹燥,像被砂紙輕輕打磨過的大理石表面。
是藥水塗抹過後,留在皮膚上的質感。
簡以舟的手掌攤開在柔軟的床鋪上,手臂伸直,支撐着身體坐起來。
小貓喵喵正在他之前堆好的小窩裡呼呼大睡,睡得很熟很香的樣子。應該是昨天的活動太累,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簡以舟走到小貓窩前蹲下,指尖在小貓臉頰上輕輕順着她棉花糖一樣柔軟的絨毛,思緒凝滞地發着呆。
正當他大腦放空時,昨夜夢中少女的臉似乎又在他面前出現了。
這次,少女并不是像昨夜一樣,讓他難以拒絕地靠近的。她恬靜地閉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均勻的呼吸帶着她沉睡的模樣,像在海浪上一般微微起伏着。
他用力眨眨眼,眼前的幻影猛然消失,又變成了那隻睡得香噴噴的小貓。
當簡以舟再次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他不知什麼時候,嘴角已經挂上了淺淡的笑意。
他簡單整理好自己的儀表,輕手輕腳地出門,先去準備室處整理造型,讓小貓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剛到準備室,就碰上已經開始化妝的江舒和陸雪琪。女藝人的造型做起來通常要花更長的時間,因此,她們往往會更早開始做準備。
但簡以舟這人起得早,同劇組的藝人早就習慣早早看見他。二人見怪不怪,跟他打招呼。
“以舟哥,昨晚有什麼事情嗎?急匆匆的那麼早就走了。昨晚的菜可好吃了,你沒吃到新鮮出爐的,有點可惜。”陸雪琪說完,抿了抿唇,顯然對昨晚的美餐十分滿意。
“是想早點回去休息。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啊,對了,”江舒突然想起什麼,趁化妝師找眼影盤的時候轉過頭,“許牧給你打包了一些菜回去,說是怕你回去太早,晚上餓着。估計拿過去有點涼了吧,味道怎麼樣?”
“嗯?”簡以舟一頭霧水,随後突然反應過來,“我睡得早,可能他敲門我沒有聽見。辛苦他白跑一趟。”
三人又寒暄一陣,安靜下來,開始專心等待造型師為他們完成準備工作。
等江舒和陸雪琪的造型完成大半時,簡以舟已經造型完畢。
這時,周許牧終于閃亮登場:“早上好啊各位。簡哥,你已經弄好了?”
“昨天睡得早,醒得也早,剛好早點來準備了,”簡以舟看了下時間,“喵喵還在房間裡睡覺呢。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回去接她一趟。”
簡以舟一走,周許牧就開始接受盤問:“昨天你不是去給簡哥送吃的了?怎麼送一半送回自己那去了?”
周許牧支支吾吾不說話,被倆人一頓調侃:“是不是半夜饞了,自己帶回去加餐了?”
直到三個人都做好造型,造型師下班,确信準備室裡隻有他們三個人後,周許牧才小心開口:“我跟你們說,這件事事出有因。”
“這麼神秘?”
結果周許牧顧左右而言他:“你們說,簡哥有沒有可能真的有什麼神秘圈外女友?”
其餘二人一臉莫名其妙:“你怎麼又開始關心上這些八卦了。”
“你們就說,到底有沒有?”
沖浪速度最快的陸雪琪冥思苦想,回憶了一下最近的熱點小道新聞:“那應該還是沒有的。每天那麼多鏡頭追着以舟哥拍呢,上次那個不還是辟謠了嗎?”
“那完了,”周許牧一臉頹喪模樣,“我這是見了鬼了。”
這又是怎麼了,見慣周許牧發瘋耍寶的二人不以為意,根本不樂意搭理他。
“哎,我可不是故意不給他把飯送進去啊。”周許牧提高聲音,作勢要吊人胃口。
“對對對,那是怎麼一回事呢?”江舒假裝感興趣,迂回曲折地應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