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人送到門口的時候,他制止了宋泠要跟出來的動作,欲言又止,“外面有些涼,姑娘容易染了風寒。”
姑娘?宋泠心頭閃過一絲疑惑。
“将軍不是說要換一個稱呼?”
這……他原以為她是隻同意日後……
意會到她言中意後,虞柏舟心中大喜,“阿、阿泠。”
宋泠唇角微勾,“将軍早些回去休息,另外……”
眉頭有些蹙,猶豫道:“回頭我開幾副降火的方子派人捎給将軍,作為醫者我知曉你這個年紀氣躁是正常的,隻是也斷然不能總是自己挨着,總……”
原本剛散沒一會的熱意就蹭蹭蹭又竄了上來,虞柏舟匆忙去捂她的嘴,語氣滿是委屈和懇求,“我沒什麼事,姑、阿泠你莫要說了。”
把手摘開,她挑了挑眉,“諱疾忌醫?”
“誰說自己聽話的?”
見他已經羞到不知該說什麼反駁自己了,宋泠心底閃過一丢丢的愧疚,決定不再逗他。
“好了,不逗你。”宋泠上前一步伸開手臂,“要不要安慰一下,下一次怕是要等三個月後的結果了。”
“要。”
但最終也隻是輕輕抱了她一下就退回來,沒敢更唐突,連手都隻是輕輕拍了一下,倒不知是誰安慰誰。
至于今夜她為何哭,其實他并未忽略,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他慢慢等她願意同他敞開心扉的那一日。
挑眉看着那人一躍又翻牆離去,宋泠這才準備回房間休息。
可轉身之際,就同不遠處剛走出來的七滿對上了眼,自然也目睹了對方那能嘴裡都能塞進雞蛋的震驚。
“姑、姑娘?他……”
宋泠攏了攏自己的披風,知會她,“外面有些冷,進來說吧。”
七滿匆匆跟了進去,又慌裡慌張關門就跑到她前去,“那個人是虞——”
宋泠打斷她,“是。”
“那他是心——”
“沒錯。”
“那你們兩個已——”
“沒有。”
七滿整顆心放了下來,拍了拍胸膛,“那就好,那就好……”
不料宋泠又輕飄飄一句将她那顆脆弱的心摔得粉碎:“不是現在。”
“什麼意思?”
宋泠示意她坐,微微挑眉道:“字面意思,或許隻是烏龍一場,又或許會是之後的某一日。”
七滿皺着眉頭,“可這合規矩嗎?若是懷萊的門人知曉了,會不會對您……”
“不會的,”宋泠冷嘲一笑,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們會同意的,也隻能同意。”
“懷萊的規矩是人所定,我既決定了,就能改。”
就是天定,她也要推了它。宋泠将身側緊握的拳頭松開,心底舒了一口氣。
順道叮囑七滿:“此事你不用聲張,伍生那邊也不要多嘴,時機若到自會有定數。”
七滿撇撇嘴,“好吧。”
***
軍營。
演練場。
“紮實點!”
“不錯!”
“可以!”
背手溜了一圈後回來,雖然對訓練還是有些不滿但竟然沒上手也沒罵人。
幾位副将下訓站在一邊竊竊私語。
“咱将軍今天脾氣好得不大正常了吧?”
“昨天也這樣?”
王副将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昨日我還挨了一棍子呢。”
“有蹊跷,有古怪。”衛晏摸索着自己的下颚,“事出反常必有妖!”
“哪來的妖?得了吧,”王副将拍了拍衛晏的肩膀,“将軍整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待着,也不能是妖怪變來的,景和你怕是那些志怪書冊又看多了。”
“将軍指不定是又有什麼抵齊王的好計策在心裡樂着沒來得及說呢。”
正說着,虞将軍大步走到這邊來,随意抹了一把額間的汗水,“一刻鐘後你們一起到我營帳裡議事。”
王副将朝身邊的人擠眉弄眼,我說吧。
可這時候卻突然有守營的兵士來報:“禀将軍,軍師适才已到,現下去了您的營帳那邊。”
虞柏舟面上的喜色雖不顯,可愈加邁快的步子還是暴露了心底的激動。
“這麼急做什麼,又不是人家馬上就走。”
幾位副将在後面緊趕慢趕,而衛晏卻瞧出什麼别樣的意思,意味深長道:“王副将不懂,将軍惜才嘛。”
最主要的怕還是惜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