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跟他同學熱情告别後,林玥拉着傅斯年回了酒店,打開門插上房卡,從冰箱裡拿出那瓶早上從家裡帶過來已經冰了快兩小時的紅酒,然後倒進一次性杯子裡,雖然不好看但勝在她不講究這些隻要能喝肚裡,沒有杯子對瓶吹也沒問題。
自己喝着一杯,給男人也倒了半杯,打開空調歪在沙發上,正想感歎生活美好時男人來了句——
“吃飯時候你把電話給蔣浩,是真的想讓他女朋友去你工作室還是随口一說?蔣浩那人實在,你可别逗他玩兒。”
杯子放茶幾上,林玥皺眉歪頭看男人。
“你以為我閑着沒事兒幹逗他玩兒啊,我是真想招個助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她清了清嗓子,“大學生呢心高氣傲覺得自己是将帥宰輔之才看不起助理工作,稍微有點經驗的又自命不凡看不上助理崗位,蔣浩女朋友這種碰過壁還專業對口,對我來說不要太合适。”
就在這個時候,林玥突然想起他說的那句‘相親也是我處心積慮才有的’追着他問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
腰被大手環住,腳也跟着離地,男人強勢地将她重新挪到了沙發上。
林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不論她怎麼掙紮他都不松手。
“我說過和你第一次見面是馬路上你救六百八,第二次是在酒吧門口,但是第三次其實不是相親……是有天我去給我媽送東西在市場局樓上透過窗戶看到陳阿姨,想起那天在派出所你管她叫媽,然後我就問了我媽認不認識陳阿姨,沒想到她倆不僅認識關系還很好,我就等着她上樓的時候讓我媽下樓跟我去車裡拿東西,就這樣碰上了你媽媽……再然後,我跟你媽媽聊了兩句把話題繞到我還沒女朋友,你媽一聽直說我女兒也沒男朋友,等我走了你媽媽和我媽媽就開始研究讓咱們相親的事兒了。”
男人邊回憶邊說着曾經發生的事——
“其實我那時候對你可能不是愛,隻是一種對自己沒有的品質的執念,你能為了六百八不顧一切的往前沖,而我卻不敢為了自己反抗看似叛逆實際上還是在妥協,那時候我特别想認識你,想知道你那股勇氣從哪來的。”
男人說到這停了下來。
林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麼抱着他,她見過他父母雖然看上去和藹但實際上還是想讓他按照他們的規劃進行,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強。
然後男人下巴抵在她頸窩,似乎鼻息間都是她的味道才能讓他忘記那段痛苦。
“但是沒想到,每次見面你都讓我意外,善良、勇敢、獨立……你讓我知道我從來都不在黑暗裡,所謂黑暗不過是我一葉障目給自己畫的牢籠,你救了我,讓我看到了光。”
林玥雙臂收緊,輕輕拍着男人後背。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很愛你,愛到我甚至不敢想萬一哪天你不愛我了或者遇到比我更好的人了我該怎麼辦,所以我有了個荒謬的想法,想把你藏起來藏到一個隻有我能去别人都不能去的地方。”
林玥:“現在呢?”
男人沉默了幾秒,“我會很努力很努力讓自己成為你身邊最優秀的人,絕不給别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機會。”
林玥笑了下,側過頭在他臉頰上啄了下,“我是那種别人勾勾手指頭就哈巴狗跑過去的人嗎?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傅斯年大手托住她後腦,不讓她在懷裡亂動。
面對深情款款地告白,一般小姑娘肯定一把鼻涕一把淚摟着男人表忠心,各種‘我不會離開你’‘我也很愛很愛你’然後把男人算計的事兒給抛在腦後,甚至認為他這麼算計就是因為太愛自己了,根本不用别人洗腦自己就把自己PUA的明明白白,但是——
林玥不是一般小姑娘。
“所以——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我原諒你算計我的事兒呗。”
傅斯年:“…………………………”
男人心裡OS:天要下刀子,還真躲不過去。
……
下午,傅斯年回學校上課,林玥躺在酒店盯着天花闆發呆,完全沒心思拿起畫筆趕稿。
兩點多接了個電話,到樓下咖啡廳等着。
沒幾分鐘來了個穿着白色衛衣外面套了件西服搭配水洗牛仔褲的小姑娘,文文靜靜地看着很單純,簡單聊了幾句感覺不錯就順便聊了薪資待遇,小姑娘知道她畫了電視台晚會的那幾張圖,激動到像是打了雞血稱現在立刻就能上班,安撫住後加了微信發了定位約好明早九點工作室見。
起身回樓上,腿還沒邁開幾步被一個聲音叫住——
“林玥?”
順着聲音看過去,是司遠。
林玥轉身客氣了兩句便說自己還有事要走,司遠又叫住了她,“喝杯咖啡,就隻是喝杯咖啡。”
那一刻林玥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那麼鬼使神差地坐下了,司遠看她坐下後才坐下,雙手先是搭在兩側然後開始搓手。
這是他以前就有的習慣,每次緊張都會下意識握緊搓手。
司遠點了兩杯美式。
服務員走後,司遠上下打量面前的林玥,她面帶微笑明明距離不到半米遠卻感覺中間隔了萬水千山指尖再也觸不到。
司遠上下打量了下後開口打破沉默,“聽說你開了工作室。”
林玥微笑,“對,剛開沒多久。”
沒有任何感情機器似的回答了問題,服務員端上咖啡後,林玥往裡丢了兩顆糖,攪拌時男人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喝咖啡會加兩塊糖。”
林玥:“習慣了。”
話音剛落,手機傳來‘叮——’地提示音,她看了眼是蔣浩女朋友發來的,大緻就是她收到定位了明天會準時到,但這也給了林玥借口。
林玥:“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司遠苦笑,并沒有讓她離開,而是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候你還沒畢業——”
林玥打斷他的話,“你想說什麼?”
司遠:“你一點都沒變。”
林玥點頭,“這不也是你回來找我的原因之一嗎。”
司遠笑着默認,“你最近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林玥:“挺好的,各方面都很好。”
司遠想說什麼但又開不了口,最後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剩下一句,“那就好。”
糖化了,咖啡也有些涼了,林玥晃了下手機,“我真的還有事。”
司遠不舍卻也沒有留住她,隻能笑着點頭,“你忙。”
林玥站起來時司遠喊了她的名字,在她轉身的時候,他開口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朋友?
誰會和自己的前男友做朋友呢?
林玥笑了下,“司遠,我曾經是真的喜歡你,做不到把那些曾經經曆過的事當做沒發生過,所以——我們隻能做陌生人,今天以後再遇到就别叫我了隻當是遇到了個陌生人。”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司遠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背影越來越遠,拇指一下下扣着食指關節,似乎隻有這個動作才能讓他心情平複。
……
至于林玥,她轉頭就把遇到司遠的事兒給忘了,腦子裡全都是傅斯年那個腹黑男算計她的事兒。
越想越生氣給陳股長發了個視頻邀請,把這事兒從頭到尾跟她學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陳股長早就知道這事兒是傅斯年故意的。
原因很簡單,那次是他在市場局第一次見陳股長,但陳股長卻紮紮實實地在市場局見了傅斯年好幾次,他媽媽劉琳從來沒下樓送過他,偏偏那次送他了,他還主動提及自己沒女朋友的事兒,在政府部門混了快一輩子的人了傅斯年一張嘴陳股長就知道啥意思了,不過是借坡下驢覺得他不錯才跟着搭話的。
林玥:“媽,你這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陳股長:“你以為你媽傻呀,要是這人真有問題我能給你介紹?你可是我懷了十個月生下來的,我能坑你嗎!”
“……”林玥說,“媽,你就不怕我被他騙了啊,你知道他算計啥了我不知道啊!”
陳股長透過攝像頭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他要是真有算計你能不知道?插上尾巴比猴都精,你不把他賣了就不錯了。”
“你敢說你不知道他相親過後想追你?搬你對門不是看上你了?天天做飯給你吃不是心裡有你?你要不是覺得穩妥了能往家帶?這些年了正式往家帶的就他一個,那個什麼遠的,談了四年多都沒帶回來,也就你自己心裡清楚咋回事。”
“細枝末節不要太在意,人要往前看,最重要的是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其他都是假的。”
“别的不說,就小傅看你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