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又在一心三用了,電腦視頻裡的畫面要看,同時還要注意聽人家推薦的家居用品,也不忘打字給周可盈回信息。
“我在和幫我們看家具的叔叔阿姨打電話。”
“人家剛剛到店裡,我不好意思把人家晾在一邊。”
他說完這些又直線想到明天的飛機,就要到新家安頓一切,開荒收貨布置,都是他一個人的活,就算雇了人幫忙,很多事他也得親自把關。
隻好老老實實再編輯一條:“可能要過些天的晚上抽時間陪你玩,可以嗎?”
發出去之前,他又換了個字,把“陪你玩”改成了“和你玩”,因為在這個忙碌的夏天,她陪他學習,喊他玩遊戲,讓他覺得獨自留在阿靈頓讀書的日子,也沒那麼荒涼。
還好周可盈回得信息,看起來沒有很失望。
“你忙你忙,剛好我媽明天也要回來了,家裡有點事要商量。”
周可盈剛發出這條,來不及細細品味對方是什麼心路曆程,小白就火急火燎從台階上跑上來,沖她喊了句:“秦天吐了!”
她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龍佳昱呢?”
“她去隔壁找朋友了。”
龍佳昱之所以跑得這麼突然,是因為剛才在朋友圈發送了定位,一分鐘都不到,就有人響應。
是前幾年在畫室認識的幾個朋友,在隔壁夜店開了卡,發現她在附近,發來信息聯系,叫她來玩一會兒。
這種關系最适合碰上了一起蹦一下,長時間疏于聯系,單獨約有點奇怪,但蹦迪這事人多好玩。而且隔壁那家,确實是她計劃中的第二個目的地。
和秦天他們說了聲一會兒回來,就頭也不回走向大門。
前半夜和後半夜的交界,正是人最多的時候,門口擠滿了進進出出的人,尤其還有一些要進不進,要出不出,堵在門口和人閑聊的。
喧鬧聲讓她不耐煩,于是試探溜邊擠出去,沒想到剛拐了彎,就撞上另一個一樣抄近道擠進來的。
“不好意思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主動道了歉。
在這個人們通常會半失去理智的場所,這麼禮貌還挺難得,她就擡頭認認真真回了句,“沒關系。”
正要繼續往前走,又被那人叫住了。
“哎?你是......你是言哥的那個朋友。”
在夜店被人認出來這事,她還挺習慣的,但對方打着樂辰言的旗号,還是頭一回。
她心中還有一絲不确定,不過盯了對方幾秒,才發覺這人的确眼熟。
《雪夜漁舟》裡最出彩的一段打戲,樂辰言最後才出手,大部分時間都舉把扇子在船上觀戰,全程下場的是他的随從陸三。
幾場看下來,第二場中的“陸三”比例身形明顯更優越。
這段“水面”上的打戲一定程度上能展現舞蹈功底,這陸三的角色雖然戲份不多,但足以看出體态不錯,舞姿也活靈活現,幾套動作行雲流水。就仿佛是即興打了一架,沒有任何表演痕迹。
那場結束後,她記住了這位舞蹈演員,回去路上還向樂辰言誇了兩句,樂辰言頗為驕傲地說,這是我們同校學弟,今年剛畢業的,我們副院長能來給我推薦,我就知道一定有過人之處。
當時想和樂辰言說,下次這個學弟的場次,能不能帶她再看一場,又擔心給樂辰言造成她對學弟也有好感的錯覺。畢竟她最初就是他的觀衆,這樣的邂逅隻有一次。
而此時學弟就站在她面前。
學弟見她似乎陷入回想,連忙提醒,“我在花園酒店見過你,那天本來要一起吃飯,你們兩個單獨走了,記得嗎?”
“酒店”還有“單獨走了”這些字眼,在這個場合,必然會引來無數雙眼睛圍觀。
學弟忽然尴尬起來,她倒沒在意,想起來郭淼指的那群人裡,的确好像有他,于是給出簡短回答:“是我。”
不過這種場合,的确也沒必要套近乎,尤其如果被問她和樂辰言的關系,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所以才打完招呼,她就急着道别:“我朋友還在隔壁等我,我先走啦。”
可學弟選擇和她打招呼,并不單純是為了禮貌,他問了下一句:“隔壁?”
她也不意外,這人會來這家,說不定對隔壁的直男直女bar沒什麼興趣,不了解也正常,于是耐心地告訴他那家的名字。
那家幾乎是那兩年整條街上最火的,他即使沒怎麼進去過,也知道是哪家,恍然大悟點點頭。龍佳昱認為這臨時偶遇可以結束了,正要再次道别走人,對方又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