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傳說。”王坤突然正色道,“鬼族的傳說中,頻頻出現六派二字。”
“那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系?”
“現在民間對于這失蹤案的看法,便是鬼族作亂。”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從頭頂傳來。
李照月感覺額頭一暖,一雙手就那麼伸到她和王坤相觸的額頭中間,把他倆隔開了。
許行臉上帶着笑,硬是擠到李照月和王坤中間,道:“鬼族中的六派有不同的解讀,唯一相同的便是這個六字。”
王坤贊賞的看他一眼,接着道:“沒錯,就是六!”
李照月一看見許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在林子裡的遭遇,尴尬之餘,音量也低了不少:“我曾好奇用風水之術推演過很多人的命數,可隻有幾人完全沒有頭緒,羅盤顯示的信息隻能推出六字。所以我才會提出這個猜想。”
“李師姐的推測非常有道理,實不相瞞,我也幹過類似的事情,原本以為是自己學藝不精,但是沒想到誤打誤撞的,也推出了六字。”
事情到這裡就變得很是古怪了,衆人神色各異,互相讨論,自然沒看見站在門口多時的賀書予和謝逢。
“你怎麼看?”賀書予問謝逢。
“他們說的确實有幾分道理,我們之前都沒有往鬼族的方向想過,可以一試。”謝逢道。
賀書予想問他如何一試,就見謝逢往人群走去。
他一進來,原本鬧哄哄的學堂立馬變得如死般寂靜,剛才讨論的熱火朝天的弟子一哄而散,謝逢沒有管那些快速離開的弟子,他的目标很清晰,就是王坤。
望着謝逢穿過人群,徑直朝自己這邊走來,王坤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他尋思自己平時謹小慎微,也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怎麼就招來謝逢了?
他咽了咽口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李照月,她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師兄找你應該是公務,别太擔心。”
謝逢站定,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王坤左邊的李照月,又看了一眼站在李照月身邊的許行,最後才将目光落在王坤身上。
“王坤,謝逢,李照月,同我去明光殿。”說完,他望向其他弟子:“今日一字院多名弟子失蹤,大家出行時注意安全,另外不要恐慌,長老們已經找到線索,不日後便能破案。”
王坤在聽到讓他去明光殿時,整個人差點就那麼癱在地上暈過去。明光殿,那可是明光殿。
一字院談論大事的地方,他這樣的普通弟子,能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鬥膽問一句,我最近是犯了什麼事嗎?”王坤小心問道。
謝逢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王坤頓時住嘴,哆嗦着退到李照月身後,在她耳邊道:“你不是說公務嗎?我怎麼感覺我犯了天大的事。”
李照月無奈地攤開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兄這幾日一直忙于失蹤事件,大概是你剛才的分析有幾分道理,師兄要帶你去問話,你看,門口還站着賀書予呢。”
王坤往門口望去,果真看到了一臉不耐的賀書予,這才稍微心安。
許行跟着李照月往前走,經過賀書予的時候,心情很好地掃過她的眉心,輕聲道:“師姐最近印堂發黑,還是小心點為好。”
賀書予白他一眼,快步往外走。
明光殿
三人把當時在學堂内的推測都說了,風院長叮囑他們不要外傳,最近要注意安全,就和謝逢進了内殿。
賀書予精神不濟,靠在柱子邊打着瞌睡。
“若王坤說的在理,那下一個便是賀家了,師姐,你要小心。“李照月道。
“我?“賀書予勉強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我倒希望那些人把我抓走,我就不用每天處理這麼多公務了。”
“不知道金仙台失蹤的那些弟子可有這些特征?”許行問。
“待我回去核查便可。”她擺擺手,看樣子又快睡着了。
王坤站在一旁,神色驚慌。
“羅盤保佑,羅盤保佑。”他念叨着,右手緊緊拽着一個木制的羅盤。那個羅盤很舊,但是莫名的吸引李照月。
她走到王坤身邊,問道:“這個羅盤是什麼來曆?看上去很厲害。”
王坤苦笑一聲,将那羅盤露出來:“隻是随手做的,用了很多年了,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師姐想看便看吧。”說完将那羅盤遞給她。
這個羅盤确實如他所說,做工粗糙又簡陋,但……
李照月從挎包裡翻出自己的羅盤,将二者比對。她的羅盤,除了那一圈鑲金的,其餘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們的羅盤……”她剛想說他們的羅盤怎麼長的一模一樣,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有弟子跑進來,是醫學院的裝束,看見他們在裡面,還愣了愣。
“怎麼了?”賀書予醒的很快,見情況不對,忙上前問道。
“又……又有弟子失蹤了,這次是醫學院。”那弟子道。
昨日才有弟子失蹤,今日怎麼又會出現?
賀書予面色嚴肅,又問了那弟子一些情況,便要進内殿禀告風院長。
而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寂靜,就好像整個大殿被沉入了深海,流動的空氣都變成了海水。
李照月的思維變得非常遲緩,恍惚間,她往前方看去。
許行一身青衣,神色平靜,對着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