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過用封印書尋找氣息,沒有結果。”花上觀合上手中血色封皮的書,邊說邊搖頭。
聞言,風染面露難色道:“祝長老此去一是查清樓家大少爺的病情,二則是加固樓家封印,恐怕并不能及時回來。”
“封印?這東西不是從沒出過問題嗎?”葉亂皺眉問道。
風染将之前李照月下界遇險,最後查出結界松動的事情一一告知,衆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隻可惜現在并無線索。”蘇字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明光殿外傳來喧鬧聲,有人闖了進來,正是兩眼青黑的許行,他面色疲倦,望着殿中四人,輕聲道:“我找到李照月了。”
從昏迷中醒來後不久,許行便知曉了李照月失蹤之事。而在失蹤事件發生的明光殿,沒有一絲外來的氣息,倒像是李照月和賀書予自行離開。
所有人的重點都集中在這幕後之人的身份上,卻忽視了他們消失的方式。
器物有靈,自靈人禍患開始,天地間濁氣橫生,影響修道之人的同時,也影響了那些天然器物,這些器物被濁氣污染之後,會擁有很多特殊的能力,其中有一種,便是創造空間。
隻要有心之人從中改造,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将人藏在空間中,再連通空間,将人傳送至千裡之外。
許行這番說辭實在太過驚駭,衆人聞言都有些質疑。
“各位久居浮空島,不曾去過下界,而我曾不慎墜落下界,在那裡這樣的奇異之物到處都是。”許行有些疲倦,氣息不穩道。
“下界?那地方可不是常人能出來的。”花上觀冷淡地看他一眼,道。
“你一面之詞,如何能信?”葉亂嗤笑一聲,“能引起這樣大規模的失蹤,我不信浮空島内部沒有内鬼。
許行觀察了一圈衆人的表情,難受地喘了一口氣:“我說的是真的。”
風染走到許行面前,柔聲道:“我們信你的,隻不過你能告訴我們你是怎麼從下界上來的嗎?”
風染看着溫和儒雅,在衆人逼問之下反而溫柔待他,許行不由得心裡一松,猶豫了一下,最後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各位掌門是否還記得十年前那一場大亂。”
聞言,衆人面色一變,蘇字冷淡的面容浮上一層隐痛,她的妹妹,便是在那場大亂中失去了生命。
那場十年前的禍患,一度動搖了整個浮空島的局勢。
“不知道你現在提這件事做什麼,難道你要說你是當年的幸存者?”葉亂嘲道。
誰料許行緩慢點了點頭,洪亮的聲音在大殿裡回響。
“十年前,一字院首徒衛折故私自修煉禁術,害死無數無辜的孩子,我便是其中之一,各位長老也知道,衛折故叛逃仙門之時,将抓起來的孩子都扔到了下界。”
許行眼神冷淡,眼底仇恨翻滾,接着道:“被他扔下去的孩子,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說完,他伸出右手,撸上袖子,小臂上赫然一個青色刺青,是蓮花。
殿中一片嘩然,蘇字大步上前,緊緊抓住了他的手,顫聲道:“就是這個印記,我不可能記錯,當年那一批被抓走的孩子手上都有這樣的印記,這孩子沒說謊。”
葉亂還是有些懷疑,道:“所以你的猜測是什麼?”
能在浮空島上掀起這樣大規模的動亂,不留下一點蹤迹,還和祝茗實力相當,答案十分清楚了。
“當年這一切的開端也是失蹤案。祝茗長老當年一劍斬殺了衛折故,但他的屍首卻一直不見下落。”
“他功力深厚,和靈人勾結,險些毀了浮空島。”風染低聲道。他曾和許行口中的衛折故是同門好友,昔日形影不離,談笑風生的好友,卻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他的體質和常人不同,可以自如地在下界行動,當年祝長老一劍将他打落浮空島,自此他失去蹤迹,浮空島近些年也沒再出現亂子,大家也對這件事閉口不提,你這麼一說,真的可能是他回來了。”葉亂若有所思道。
“那鬼族……”花上觀猶豫道。
“可能是真的,可能是謠言,就看各位長老如何斷定了。”許行道。
風染大步上前,将他掀起來的袖子放下,輕聲道:“這麼多年,你受苦了,他是一字院出來的弟子,既對你造成了傷害,理應我們對你做出補償。”
蘇字望向許行的眼神也帶着點點憐憫。但許行隻是搖搖頭,道:“我尋找衛折故的蹤迹多年,今日總算得到一些線索,我隻求手刃仇人,至于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你……”剛才還有些咄咄逼人的葉亂也有些心疼起面前的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