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和許行站在一排,緊盯着那虛影,手中羅盤轉動,書頁被不知名的風吹動,發出簌簌的響聲。
她循着那聲響望去,被吹動的書頁間,隐隐出現一縷空間的波動。
“阿逢,虛影在指向!”她朝謝逢大喊。
許行也循聲望去,謝逢背後,隐隐出現一隻紫色的巨手。
铮——
許行持劍就擋了上去,乳白色的劍身和那巨手發出激烈的碰撞,兩方各退好幾大步,打的兩敗俱傷。
晃神間,空間波動仍在繼續,那東西想跑!
李照月顧不得自身安危,一個翻滾迎着虛影指的路線飛撲而去。
是□□和□□碰撞的聲音,李照月驚詫地望向來者,是許行。
許行把她牢牢抱在懷中,用後背接下了那雙巨手的一擊。緊接着而來的是流星劍的劍光,謝逢衣發紛飛,雙手握住劍柄朝前方刺去,卻撲了個空。
他果斷使出劍招,登時風雲大變,月升日落,萬顆星辰之力彙集于一劍,這一招是謝逢的成名招式,名為祭月,正是這一招,讓他在三年前的平亂中一戰成名,也正是這一招,能夠将靈人無限逼近死亡。
祭月一出,便意味着謝逢不可能輸。李照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可鼻尖卻傳來濃郁的血腥味。
好像是從上方滴來的。
“許行?”她試探性地呼喚少年。
沒有回話。
李照月慌了神,強撐着刺眼的劍光睜開眼睛,卻看見許行嘴邊緩緩湧出的鮮血,還有逐漸失去神韻的眼睛。
“許行!”
在少女驚慌失措和撕心裂肺的呐喊聲中,他腦子一抽一抽的疼,疼到他神志恍惚,眼前一片白茫茫。
*
風染和其餘幾位長老來樓府多日,既沒能見到祝茗,也沒能發現任何異樣。
每次風染喚人去向樓家家主打聽祝茗的消息,得到的回複都是祝長老正在助家主修補結界,無暇分神,請各位見諒。
而花上觀也好幾日沒有謝逢和許行的蹤迹了。
“樓家定有問題,不過我們現在處于被動,隻能從長計議。”蘇字冷聲道。
葉亂是個急性子,這幾日被這三番五次的拒絕惹毛了,當下就拿了武器,要去找樓家家主理論,被風染攔了下來。
“我們如今在人家的地盤,你怎麼還這麼沖動?”他勸道,“那幕後之人實力能和祝長老媲美,那定在我四人之上,着急也沒有用,唯一的辦法是靜候時機,尋找機會。”
“靜候?我們來蒼雲城許久,他們不僅不讓我們見祝茗,也不讓我們出去,說什麼結界修補期間,樓家封鎖,你我又不是沒學過結界修補術,什麼結界修補期間不能外出?除非是他樓家自己的結界,說不定就是為了把我們關在這裡。”葉亂急聲道。
葉亂這樣的焦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次說的話卻沒有招緻衆人的反對。花上觀翻看着封印書,臉色有些難看。
“葉長老說的恐怕沒錯。”花上觀右手輕點書頁,一隻紙做的蝴蝶很快邊從書頁中飛了出來,卻很快消失在空中。
“這是雲蝶,能夠飛去任何地方傳信,可現在隻是剛成型就消失了,這說明,樓府與外界并不連通。”
衆人齊刷刷望向雲蝶消失留下的光點,面色凝重。
“諸位,”蘇字從桌邊站起來,點點眉心,一個金燦燦的鞭子纏繞在她指尖,那是神器錐,打在敵人身上,可令他萬蟻噬心,痛不欲生。
“唯今之計,隻有硬闖了。”錐驟然變大,長長的金鞭随着蘇字的動作晃動,起伏處激起空間動蕩,可見其威力。
風染素來不喜沖突,此時也沒了辦法,袖擺微動,甩出一柄劍來,此劍與俗物不同,沒有劍尖,是一截斷裂的劍身。
相傳,神在創造它的時候打了瞌睡,沒造完整,劍靈對此很為不滿,為了安撫它,神在此劍中注入了自己的一滴神血,使得這把劍擁有了其他神器無法匹及的神威。
斷念劍斷的是七情六欲,持劍之人必定心思純淨,因此威力巨大。
葉亂也抖抖衣袖,一個舊舊的木偶掉了出來,它造型奇怪,通體漆黑,頭上還用一塊白色布料綁了個滑稽的蝴蝶結。
這便是聞名天下的傀儡身——不許動。這名字雖然鋪面而來一股好笑,但能在頃刻間控制周圍的人,且難以令人察覺。
花上觀輕輕翻了翻封印書,在某一頁上點了點,一串符咒飛了出來,是增強攻擊性法術的增益符。
四人分别拿着各自的神器,朝着上方看不見的結界發起進攻。不過剛發力,風染便察覺到了不對,連忙收劍,可已經來不及了。
葉亂眼裡一縷紅光閃動,不許動登時伸出衆多絲線,綁住了除了風染的所有人,傀儡絲入體,很快奪取了剩下二人的神智,三人呈圍攻之勢,将風染團團圍住。
斷念劍盡管有神血加持,卻無法以一敵多,風染不過一刻便有些乏力。
“蘇長老,葉長老,花長老。”風染試圖通過注入靈力喚醒他們,可毫無作用,還險些被錐打中。
傀儡術的恐怖之處就在這裡,若不能将施展此術之人擊殺,傀儡術永不可解。
風染翻身躲過花上觀的符咒,右臂被葉亂的傀儡絲勾出一道傷口,往前一縮,堪堪避過錐的襲擊。
那閃着金光的鞭子幾乎是貼着皮肉而過,他渾身冷汗,氣喘籲籲,絲毫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