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隅眉頭微微蹙起,院中牡丹從的妖異未解,房間裡的畫又跟牡丹關聯上了。
她摸了摸袖間,“小金靈”仍然是安靜地盤着,并沒有任何異動。
“你再仔細看看,這幅畫當初買來時便是這樣嗎?”
東隅斷定這不是巧合,眼下沒有頭緒,不妨從畫入手順藤摸瓜。
“這畫是從相熟的店鋪買的,我們府裡的仆人常去,店鋪老闆都不知道這是我給郎君挑的。”蕭善苦笑。
“小的對筆墨字畫不精通,還真不記得剛買來時什麼樣了,要不,小的将畫拿去問一下老闆?”
看來這畫在源頭上應該沒什麼問題,她點了點頭,心裡湧上一絲失望。
“東隅小……郎君……”墨言急匆匆趕來,他一時還不适應穿男裝的東隅,差點叫漏了嘴。
他掃視四周,小聲道:“侍衛三隊傳來消息,有那位雲遊道姑的下落了,郎君讓你回府一趟。”
東隅大喜,提起袍腳跟着墨言往外走,臨到門口忽然停下,瞅了面無人色的蕭梓童,為難地看向墨言:
“道姑的情況,可否請你直接跟我說一下?蕭郎君這裡最好不要離了人,翠微已經守了一晚,剛被我強迫去休息了。”
墨言剛想說“偌大的蕭府怎麼會沒人呢”,轉念想到目前錯綜複雜的情況,忙點頭應是。
“不過,消息是直接傳給郎君的,我還沒來得及看。這樣,我先回去郎君那,帶了消息再來給你說。”
東隅面露感激:“太好了。”
一個時辰後,一身月白錦袍的墨淮桑出現在蕭府。
東隅:“……”
她特意伸頭看了眼天,太陽倒是還沒有從西邊出來,她轉臉看向墨言,正要使眼色。
“你又在作什麼妖?嫌自己最近不像鬼樣子是吧?”墨淮桑沒好氣地出聲。
“事有輕重緩急,既然你這裡脫不得身,為顧全大局本少卿隻好委屈自己,下不為例。”
“是是是,少卿高義。”東隅昧着良心誇道,她還記得上次某人還嫌她沒有及時上報案情,說她沒有将他這個少卿放在眼裡呢。
墨淮桑點頭,十分受用。
“這位雲遊的道姑法号悅遊,最近一次公開的行蹤是半年前的懷王府……”
“懷王?涉嫌結黨營私的懷王嗎?莫不是窦少卿正在查辦的案子?”
進大理寺第一天,窦少卿為案子累得滿臉菜色,讓她記憶猶新。
“嗯,根據懷王府掌事嬷嬷的供詞,悅遊道姑是受懷王妃重金邀請入府看病,不料卻是懷王妃想讓她傳授生子秘方,道姑怒而離府後不知所蹤。”
“诶?道姑為什麼生氣啊?是價錢沒談攏還是……因為懷王妃欺騙了她?”
“你想說什麼?”
“我就是覺着,這位道姑挺有性格,不像是一般拿了錢就胡作非為的人。”
“哼,你又知道了?侍衛三組傳來消息說她現在隐姓埋名在大相國寺山下行醫,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這個老道姑。”
“這……”東隅趕忙彙報上午的發現,“少卿,侵擾蕭郎君的邪祟必與牡丹有關,這裡得有個可靠的人守着……”
墨淮桑渾不在意:“你把蛇留下就行,崔老頭别的興許還湊合,法器倒是真不錯。”
蛇?東隅感受到袖間的躁動,她立馬捂住蛇頭,在心裡安撫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咱不跟他計較……
待躁動停歇,她又擡頭笑道:“聽您的,我就派小金靈留下來守着。”
“小金靈”三個字咬得特别重。
墨淮桑聞言瞪了她一眼,他懷疑小神婆在暗中取笑他,但是他沒有證據。
東隅将法器放好,拉過蕭善叮囑道:
“讓翠微好好休息,别看我這條鞭子平平無奇,它來自一位道法高深的老道長,應能護你家郎君一段時間,不過它主要是對付邪祟,你安排護衛守着門外,别讓歹人進來動它。”
“是。”
***
大相國寺位于京城東邊,東隅建議不要打草驚蛇,于是墨淮桑一行不急不緩,在日落時到達山下,打算第二天以為家人祈福為名去寺裡上香,再在途中制造點意外,去會一會行醫的師太。
“郎君,這有點不對吧?哪有都是一幫子男人去上香的?”墨言發現了不對勁。
墨淮桑:“?”
東隅:“?”
“我打聽過了,去大相國寺裡求姻緣、求子的居多,為家人祈福的也不是說沒有,但也是夫人、娘子們居多……”
墨言為難地看着一行男丁,最後将目光鎖定東隅。
墨淮桑點頭,也不由自主看向男扮女裝的小神婆。
東隅:“……”
合着都指望她呗,幹脆破罐子破摔:“成,讓我去求姻緣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