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武神說的這些,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他下手不重,提前暗中控制了力道,池檀雖然有擦傷,但他也在乾坤葫蘆中放了治跌打損傷的藥酒。
至于擦傷了臉,那純屬意外,他真不是故意的,在那之後,對練時他更加注意分寸和力道。
而且實戰确實能提升能力,他壓着池檀打,為的就是在危急關頭激發她的潛力,池檀的進步也不可謂不神速。
之前在他手下走不了一招就被掀飛,現在起碼能走五招,每節課都能比上一節課少掀飛一次,這怎麼不算進步。
偏偏沈樾之生下來就在男人堆裡打滾,自己養成了一副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也并不清楚女孩子那些隐秘難堪的心思。
回想起來,池檀最近上課真的沉默了許多,都不怎麼笑了。
他越想臉色越嚴肅,朝常德武神行了個禮後,就匆匆而去。
他的親兵長衡過了會敲開常德武神的門。
“武神,這是我家星君早年在妖界斬獲的大妖精魄,融入玄鐵中能提升武器的屬性,星君說,感謝您的提點,這精魄還請您笑納。”
送走長衡後,常德武神看着桌上的百寶盒良久,苦笑一聲。
也許他走錯了路,當初不應該與沈樾之為敵的。
把這麼優秀又有底線的人推到另外一邊,不知是對是錯。
…………
沈樾之到了池檀的寝舍樓下,給她發消息。
池檀課業基本上完成了,今日便奢侈地泡了個澡。
衆仙事務繁忙,除去極少數原本就有沐浴習慣的,大部分都用清潔術草草了事。
畢竟有那沐浴的功夫,能幹不少别的事。
池檀本體是樹,泡在水裡的感覺很舒服,她便多貪圖享樂了一會。
穿好衣服,拿起通行玉牌一看,沈樾之半個時辰前給她發了消息。
沈樾之背着手,看着寝舍前不斷吞吐天地靈氣的粉蓮。
背後傳來微微喘/息的聲音:“掌教。”
他回過身來,明明暗暗的陣法映照在那張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臉上。
池檀剛沐浴完,沒有穿學府統一的天青色法袍,而是穿了一條春綠色的長裙。
頭發松松挽了個簪,匆忙間有幾縷沒挽進去的發絲垂到了肩上。
微風襲來,她身上的悠悠栀子香傳到沈樾之鼻腔中。
沈樾之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又重新握緊,克制住想替池檀簪發的欲望。
池檀是跑下來的,氣還沒喘勻。
“掌教,實在對不住,我沒看通行玉牌。”
沈樾之搖搖頭表示他并不介意,等池檀氣息平緩,才道:“這是新配的藥酒,你拿去用。”
他掌心幻化出一瓶藥酒,池檀瞅瞅他并沒有生氣,語氣也活潑了些:“上次掌教給的還沒用完呢。”
沈樾之不語,隻将藥酒再往前遞了遞。
他決定的事情很難别人很難改變,池檀隻好接過。
沈樾之沒讓她走,卻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半晌,沈樾之終于開口了。
“劍術課可還适應的來?”
池檀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你對我的教導方式可有意見?”
池檀一愣,下意識回道:“沒有啊。”
沈樾之不語,池檀卻覺得他臉色不太好。
“真的沒有啊,玄女姐姐覺得我資質奇差無比,不願教我,”池檀看着沈樾之棱角分明的臉,認真道:“但掌教卻願認真教我,我的劍術确實也有所進步,掌教真的沒有教的不好啊。”
“那我在演武場上一次次将你掀飛出去,你可曾覺得我落了你的面子,讓你在衆學子面前難堪了?”
池檀詫異,沈樾之這是聽誰說了什麼閑話,心中有愧,特意跑來安慰她。
她搖搖頭,盯着沈樾之的眼神認真道:“并沒有,掌教将我掀飛出去,那是我技不如人,并沒有什麼丢人的。再說,别的學子也不是沒有被掀飛過,隻是我天賦格外差些,所以次數比較多罷了。我沒有那麼脆弱,掌教不必擔憂我會覺得難堪。”
沈樾之臉色稍霁,又勉勵了池檀一番,才示意她回去休息。
池檀着急忙慌地下來,又一頭霧水地回去,絲毫不知道沈樾之因為她而情緒劇烈波動,她沒有回消息的時候,心裡幾番天人交戰。
但很快,池檀對沈樾之的印象就沒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