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雖說衆學子可以毛遂自薦,但是許多超然物外、地位崇高的仙人并不會輕易收徒,要是沒有門路,衆學子隻能選擇名氣沒那麼大的仙人拜師學藝。
自然,之後的路也會更加難走些,也許一輩子都與金仙無緣。
九天玄女親自來演舞台招攬淩霜,除了西王母特意囑咐、池檀日日念叨她超級強外,還與淩霜本身的天賦和毅力密不可分。
到了九天玄女這個階層,早已不用再顧及誰的人情而收徒,隻能說她真心覺得淩霜是個可培養的好苗子,能夠繼承她的衣缽。
淩霜還未想好投入誰座下潛心修煉,并沒來得及遞交投名狀,就被這樣的好消息砸懵了。
這一屆學子知道九天玄女親自招攬淩霜後,也情緒複雜。
這說明淩霜真正攀上西王母這條線,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了,日後他們與淩霜說話前,都得掂量三分。
也不是沒有人想走池檀這條線,色/誘的、賄/賂的,都想讓池檀幫着說情,讓九天玄女收下他們為徒。
清虛真人早就預料到此,給池檀打了預防針,遇到這些情況,池檀就如滑不溜丢的泥鳅一樣,讓這些人無所施其術。
淩霜被九天玄女收到座下,大家都為她高興。
時眠舒做了古董羹,本來是為了慶祝淩霜的好事,結果她自己卻喝高了。
池檀和敖冰費勁扒拉地把她放到床上,她嘴裡還在嚷嚷着:“我想當廚神弟子!”
“我要做出全天下最好吃的菜!靠做飯我也能位列金仙!”
敖冰擦擦額頭上的汗,看着時眠舒梨渦深深,在睡夢中露出甜甜的笑容,和池檀對視一眼,也笑了。
…………
沈樾之是後面才聽天醫府的人說,那節課池檀被他打飛出去時,左手撐地位置沒找對,當場骨折了。
池檀本來想跟他說明情況,結果沈樾之卻以為她是意志消沉不想練了。
鬧的這麼大,沈樾之後來給池檀通行玉牌上發消息,寝舍樓下面等她,池檀卻一直沒出現。
沈樾之連着等了兩個晚上,最後歎口氣,将藥膏交給敖冰,讓她幫忙帶上去。
乾坤葫蘆裡面還有他用來賠禮道歉的書信和十壇凝果露。
十壇是因為隻産了十壇,這玩意釀造也需要時間,市面上的全被沈樾之買空了。
敖冰臉色也有點冷,沈樾之遞過去的手一頓,聲音有些輕:
“池檀的手還好嗎?”
“不好,天醫府醫仙說當時骨折便應該立刻去接骨,而不是強行動用真氣接下劍招。”
沈樾之一歎,“她還惱我?”
“池檀應該不敢,掌教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哪裡敢對掌教有意見。”
敖冰姿态擺得很恭敬,說出來的話卻陰陽怪氣的。
沈樾之沉默了一會,“我會在通行玉牌上發布聲明,闡述緣由,向池檀道歉。”
敖冰一驚,驚疑不定地看了沈樾之一眼。
通行玉牌上發布聲明,太一學府所有在任掌教和在校學子都能看見。
破宵掌教這是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名聲考慮了嗎?别的掌教哪怕犯了錯,大多會輕輕揭過,倒打一耙的也不在少數。
但這讓她對沈樾之印象好了不少,接過他手中的乾坤葫蘆,敖冰行禮告退。
…………
池檀别的課都高分通過,下午将是她的最後一場考試——《劍式粗解》的考核。
為保證考核的公平性、杜絕幹擾,除試煉學子外,演武台不許有外人。
她穿着學府法袍,頭發高高紮起個馬尾,進來後,先抱拳行了個弟子禮。
“掌教。”
沈樾之輕輕颔首,看着她用袖帶紮緊的左臂,出聲詢問:“左腕可好了?”
池檀抿抿唇,回到:“好了,多謝掌教關心。”
雖然看起來很恭敬,但沈樾之卻知道,還是和以往不同了。
以前池檀和他說話都帶着親近,也會開幾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現在卻隻是一闆一眼地回答。
沈樾之暗暗歎了口氣,面上卻不顯,隻道:“開始吧。”
交手後就發現,池檀的劍風比之前淩厲了許多,與她之前較為溫吞的風格大相徑庭。
池檀本體是樹,花草樹木本身也不太喜歡打打殺殺的,但是太一學府學制如此,她硬着頭皮學,努力勤勉,卻并不上心。
現在來看,倒是把她的兇性激發出來了。
很不錯。
在池檀劍風削掉他袍角的時候,他更欣慰。
沈樾之幾乎是在給池檀喂招,想看看她的極限在哪。
最後池檀的劍被他挑飛出去,他的劍橫在兩人中間。
沈樾之眸中帶了些欣賞,“不錯,能接下我近百招,看來你這段時間确實刻苦。”
“但需謹記,無論任何時候,武器都不可離手,否則就是将自身性命交于他人。”
池檀右手往後一抓,被掀飛的劍瞬間回到她手中。
她插劍歸鞘,後退了一步,抱拳行禮:“弟子謹記,感謝掌教教導。”
“這是掌教的東西,弟子無功不受祿,拿此心有所愧。”
她的掌心,是沈樾之之前委托敖冰給她的乾坤葫蘆。
“這本是給你的……”沈樾之皺眉。
池檀并不接話,見他不拿,将葫蘆放置于身前地上,“若無其他事,弟子先行告退。”
她轉身就走,紮高的馬尾在空中甩出弧度。
沈樾之愣了愣,看着池檀身影消失在演武台,才長腿一邁拿起葫蘆。
裡面是他給池檀的所有東西,包括劍譜、親筆信、十壇凝果露、十幾個乾坤葫蘆,以及四百萬靈石。
剛好是之前幾壇凝果露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