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昭昭被這一幕驚道,瞳孔微縮,竟不自覺道:“夷無路你怎麼成這樣了?”
剛說完,她就後悔了。
這裡是幻境,連自己的身份都變成了靜淵閣大師姐白意歡,眼前這個和臭道士長得一模一樣的蛇妖,估計也不是真的夷無路。
她剛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不會引起他的疑心,然後又被人眼蝶吞噬重來吧?
然而,眼前的人身蛇尾的男子聽見竹昭昭叫他“夷無路”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隻是冷冷道:
“你個瘋女人,又再說什麼胡話?”
欸?沒有變成蝴蝶嗎?難道不是幻境中的人……真的是夷無路?
竹昭昭大着膽子再次詢問:“夷無路,你……失憶啦?”
“什麼疑無路疑有路的,我叫墨螭!”墨螭情緒激動地沖她嘶吼,“卑鄙的女人,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墨螭身體劇烈掙紮,但因腰部被一圈鐵鍊鎖在牆上,根本觸碰不到竹昭昭絲毫。
鐵鍊聲清脆入耳,墨螭臉上的怨怒也襯得更甚。
竹昭昭輕聲緩慢地念出他的名字:“墨……螭?”
諧音“莫癡”,也不知道誰給他取了這麼個怪名字。
沒有化蝶,長得又一樣,最重要的是,這個臭脾氣簡直就像和臭道士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百分百就是就是夷無路了,就是不知道怎麼突然失憶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現在是捉妖宗門的大師姐,而夷無路隻是隻小小蛇妖,總算讓她逮到機會了!
竹昭昭裝模作樣昂首挺胸,雙手後背,慢悠悠地繞着墨螭環視了一圈,眼神帶着審視:
“小小蛇妖竟敢忤逆我?”
你是蛇妖,我還是竹妖咧!說不定誰比誰大呢。
墨螭輕嗤一聲,斜着眼,嘴角淬毒了一樣,笑道:“罵你幾句就是忤逆你,那就别來求我辦事啊,跟條癞皮狗一樣,甩都甩不掉。”
你!
雖然想給他一拳頭,但竹昭昭還沒搞清楚狀況,隻能按下不表。
再聯想到進入這段回憶前那幾名弟子背地裡蛐蛐白意歡的事,竹昭昭暗道不妙,不會真被他們說中了吧?
竹昭昭垂眸來回掃視了墨螭幾眼,猜測,難道這就是白意歡的報複手段?
搞隻蛇妖來幹什麼?不會是……色/誘展師兄吧?
啧……也沒聽說他男女不忌啊。
但這蛇妖也蠻有姿色的,展師兄換換口味也說不一定~
嗯!八成是這樣!竹昭昭笑着連連點頭。
竹昭昭這邊頭腦風暴,腦補了一系列狗血劇情。墨螭見她臉上由最初的疑惑,變成肯定,最後變成了淫/笑……莫名覺得要做點什麼。
墨螭道:“……你笑得那麼難看幹嘛?又在憋什麼壞水?”
他不過是半月前突然昏倒,醒來時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周圍的那些巫族人告訴他,他叫墨螭,是巫族的守護神,他可不信,于是從巫族偷溜出來尋找失憶的真相。
冥冥中他感到了一絲指引,指引他到南邊的無垢宗,就差一點他就到了,沒想到倒大黴了在一處破廟撞見白意歡這個瘋女人。
見她那架勢是捉妖師。捉妖師嘛,一群不分青紅皂白就捉妖的愚蠢人族,要打便打,他可不怕她這個黃毛丫頭。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她沒有出手,而是失魂落魄地擡眼看向他,真誠地問:“你是妖嗎?”
墨螭嘴角抽搐,當他那麼長一條蛇尾巴是擺件嗎?啊?不是妖,是什麼?!
還沒等他開口,她就自問自答,失意道:“真好啊,我也是妖就好了。”
是不是變成妖,展師兄就能喜歡我了?白意歡當時極端地想過。
墨螭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其妙突然跑過一大群草原上的馬。
墨螭扯着嘴角,冷冷道:“真是個瘋女人。”
白意歡無視墨螭的惡言惡語,面容冰冷,但語氣誠摯:“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幫什麼?”墨螭好奇起來,難得見到一名捉妖師會找妖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