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允賢拍了拍手機話筒，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壞了，過了很久，手機那邊才隐約傳來金錫恩顫抖的嗓音，她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聽清了金錫恩說的是什麼。

“道妍啊……”

李道妍站在樓梯的下一層平台，仰着臉。

她半張臉都是腫脹發紫的，眼角還流着血，校服破爛，一瘸一拐的走上樓梯。

金錫恩被吓壞了，伸出雙手想扶住李道妍。

李道妍避開，側着身繞過金錫恩。

敲門前，她低着頭，好像是想遮住自己的臉，說了這樣一句話，“錫恩啊，如果把我當作朋友……就别問了。”緊接着她混着哭腔咳嗽了兩聲，“是我對不起你們。”

門打開，李道妍被喝醉酒的男人拽進去，酒氣混着樓道的土腥跟橘子皮的清新味道，讓人渾身無力。

直到門再度甩上，金錫恩才恍然沖過去，竭力拍打着門，裡面的男人聽見外面的聲響，更加憤怒，每一下都化作暴力打在李道妍身上，無法抑制的慘叫從門縫擠出來。

金錫恩不敢再拍門和大喊，捂住嘴，跪倒在地。

這麼大的聲音被車允賢聽在耳朵裡，她焦急的在手機那頭呼喚金錫恩的名字，手機落在地上，屏幕還閃爍着。

突然，一聲玻璃破碎的巨大響聲引起兩個人的注意。

不。

金錫恩的身體裡迸發出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支撐着她站起來、奔跑，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絕望的想，不允許。

不允許這樣……

現在的金錫恩回想，覺得那時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接近運動員的一次了，六層樓才花了二十多秒。

以至于她再花費力氣跑到樓的另一面時，還能看見李道妍嘴角浮着泡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