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漲紅了臉,艱難地移開視線,隻是身子瑟縮了一下,越發躲在她環抱的雙臂中,嘴上依然不饒人道:“你這女子怎得如此不知羞,還有,我何時替你擋刀了?”
唐婳收緊了雙臂,貼住他的胸膛,卻被他仰後躲過,她又貼近一寸,他又仰後一寸,她追他逃他插翅難飛。
“砰——”
阿飛仰倒在地上,眨眼間,他已抽出雙手護住了她,隻是,唐婳摔得有些眩暈,惱羞成怒道:“我怎麼不知羞了,你方才在竹林中抱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還有,假如我遇到刺客追殺,你會不會救我,會不會替我擋刀,再假如我落水了,你會不會救我?”
唐婳趴在阿飛的胸膛,頭頂傳來悶悶的笑聲,唐婳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肉,他也不躲,唐婳摸到一手堅硬瓷實的肌肉,掐了個寂寞,于是她拔高聲音恨恨道:“回答我,大聲點,我沒聽見!”
阿飛攤開身子一副任君采撷的樣子,低頭,亮晶晶的眼眸落在唐婳的臉上,認真道:“自然是......牡丹花下死,求之不得。”
最後幾字帶出的氣息若有若無吹在唐婳耳邊,耳尖微癢,心裡也跟着癢,好像有千萬隻小蟲爬過,唐婳利落爬起來,假裝抖落衣群上的灰塵,潇灑轉身離去。
“不玩了,等我好消息。”
阿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懷抱,一個鯉魚打挺躍起,眼看唐婳走到柴門前,他追上她攔腰抱起,唐婳驚呼一聲抱住他的脖子,瞪着他:“抱我做什麼!”
阿飛嘴角扯出一抹壞笑,雙臂收縮将唐婳抛向半空,随着唐婳的一聲尖叫,他足尖輕點飛身向上,唐婳緩緩落入他的懷抱。
“抱緊我,送你回家。”
阿飛收緊托住唐婳的手,飛上屋檐,唐婳這才明白他不是開玩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眨眼間,夜風迎面吹來,兩人已經躍出屋檐,落向不遠處的竹梢。
唐婳低頭向下看去,兩人落腳處的竹子似乎是不堪重負地往下墜,她臉色一變将臉埋入他的胸膛,隻是下一刻,她感覺到兩人向上超過了那壓彎的竹枝飛向另一處落腳點,漸漸地,唐婳睜開眼睛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
上郡城樓籠罩在夜色中,城中留有幾絲星火,兩人飛馳在城中的屋檐片瓦,頭頂一輪碩大的明月高挂,星光淺淡,夜幕低垂仿佛觸手可及。
等到阿飛落入唐婳家的院中,她還意猶未盡地環抱着他,雙腳觸到真實的地面,唐婳搭着阿飛的胳膊站穩。
唐婳如是想:牛頓的棺材闆要蓋不住了,不過有一位輕功了得的男友也不是壞事。
“姑娘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
唐婳滿臉堆笑,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壞心思,阿飛低頭,一吻蜻蜓點水般落在她嘴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躍上了屋檐,默默做着嘴型,但唐婳看出了他“說”的話:“我也滿意。”
唐婳如法炮制地輕哼一句,進入屋中當面關上了門,經過撐起的木窗時,一陣風吹過,吹落了窗葉,唐婳最後一眼看到阿飛收掌枕在腦袋一側做了個“好眠”的手勢。
屋外寂靜無聲,唐婳鑽入幸福的被窩,漸漸沉入了夢鄉......
第二日,日上三竿,唐婳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唐婳簡單地裹了衣服,睡眼惺忪地打開門:“阿飛......”
然而眼前人卻不是阿飛,張三放大的臉讓她睡意全無,張三滿臉無奈,眼神示意身後,唐婳這才注意到門口停着一輛馬車,軟簾子撩起,馬車中坐着扶蘇與宋玉兩人,她轉而欣喜打招呼。
太好了,她今日本打算去蒙府找蒙毅,通過蒙毅聯絡公子扶蘇一行人商議衛棠陰的事,如今願者上鈎,人家主動來找她了!
扶蘇回以淺淡的微笑,柔情雙目隻看了唐婳一眼便放下了簾子,唐婳正疑惑,張三将唐婳推進門,苦笑道:“哎喲,妹子,對不住了,今日開市你沒來,原先也沒什麼大事不來便不來了,隻是蒙大人帶來的兩位貴人點名要見你,還非要親自來接你,快多穿件衣裳随我見外客。”
唐婳被張三說懵了,轉頭不解問:“不是昨天才開市嗎?三哥今日怎得又開市?”
張三停下,一雙手貼到唐婳額前,喃喃念叨:“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唐婳頓感不妙,又細問了日子,立即癱在正廳的軟椅上,任張三好言相勸,隻一副呆滞木然的表情。
蒼天呐!她怎麼又回到昨天了!她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日子還能不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