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住在毗鄰皇宮的懷賢府中,是皇室專為前朝孫氏後人開設的府邸。
其實你覺得,他們的前朝或許、也許、可能、應該、大概姓曹?
不過從建康這座皇城向前推進,倒是可以有收容舊主孫氏遺脈的說法……
已明确背景架空,多處劇情使用言情化叙事,曆史元素不必深究。
但有時候琢磨一下這些還蠻有意思。
很多嶄新的,乍看不合理的事件,劇情都在背面賦予了它們運行發展的邏輯。
像【困難模式】那樣用選項框住主線,通關效率是增加了,但很多遊戲内部的細節就會因此錯過。
在你看來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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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賢府院牆極高,檐腳螭首吞環,未明的天幕下彌漫着鬼氣森森的氛圍。
阿問與門房闡明來意,門房連連颔首,指揮身後人敞開陳舊厚重的府門,另派小厮上前指引。
“五公子,夫人,這邊請。”
“府君昨夜歇憩得遲,還未睡醒,等他醒了我便為二位引見。”
謝珩道:“多謝。”
“五公子客氣了,您是世上與府君至近之人,于我們而言和主子沒區别,都是應該做的。”
府内種了許多松柏,青磚鋪地,縫隙處有青苔冒頭。
你隐約記得,松樹與柏樹不是能在家中庭院栽種的樹種。不過若是主人偏好,倒沒什麼可說。畢竟枝幹剪裁得當,這兩種樹很具有美觀性。
你們被安置在正廳。
楠木案幾上擺着未完的黑白棋盤,散書。側旁筆架挂了一連串的毛筆,毫毛整齊順滑,似有似無閃着細膩的光亮,看着就不是凡物。
小厮道:“五公子,夫人,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什麼吩咐随時傳喚便是。”
他的名字叫蕉客。
到底是教書的人家,連員工的名字都起這麼文雅。
你叫他:“我想吃早飯。”
蕉客愣了下,忙道:“是我考慮不周,讓夫人與公子空腹而等,我這就下去準備!”
他步履生風地離開,白衫寬袖在身後十分輕盈飄逸。
你趴在謝珩耳邊評價:“好清秀啊。”
謝珩:“……”
他眼眸幽幽:“筝娘。”
“嗯?”
意識到在他面前誇其他男人是什麼行為。
“呃……我沒别的意思,就是說說。”
你有些尴尬地往翠兒柳兒那邊靠,松了他的手。才移開幾寸,被他重新勾住。
他輕捏你的尾指,眉眼間又添了些無法道明的新的愁緒。
“夫子有晨眠的習慣,應該還要等很久。你累不累?靠我身上休息片刻吧,飯送來時我再叫你。”
你的确累了,也不推辭,幹脆利落地挪進他懷裡。
謝珩瘦歸瘦,坐起來卻不硌人,身上還散發着些微的幹葉清香,抱起來很舒服。
你将頭靠進他的頸窩。謝珩攏了攏你的衣袖,将你的手臂摟緊。
阿問與翠兒、柳兒,包括懷賢府的其他侍從們都不好意思再看你們了。屋内外寂靜無聲,你因此擁有了一場質量很好的睡眠。
蕉客再進來布置桌案,擺放碗筷時,受到謝珩冷冰冰的盯視。
蕉客:“?”
飯端上來沒用人叫,有熱香擴散,你聞着味道就醒了。估摸時間,你大約睡了十幾分鐘,身體還有些沉重,但頭腦輕松不少。
你打起精神吃了兩個肉包,一碗蔬菜粥。
【體能+2】
謝珩沒有心情用飯,隻在一旁坐着侍奉你,偶爾為你擦拭嘴角的油漬或米粒。
翠兒、柳兒、阿問則被蕉客帶去其他地方用飯。
殘羹剩飯被收拾下去,天已徹亮。
庭院空蒙下霧,白氣半遮半掩茂盛的綠植。一抹純白紗影自敞開的窗口經過,霜姿月韻般行至門外。
那人一身素白,頭戴帷帽,遮面的白紗模糊面容,很像電視劇中遺世獨立的谪仙角色。
你還在猜測來者的身份,就見謝珩起身行禮。
“學生見過夫子。”
?
夫子??
他的夫子不是老頭?
“阿珩。”
好聽的、低沉而清冽的聲音。
雖然看不見臉,但你能感覺到,那人将視線落在了你的身上。
“許久不見,我聽說你帶了夫人來,怎麼不見九公主?”
謝珩沉默了一瞬:“夫子,舊事不要再提,如今我與殿下已各自成婚,這是我的妻子,名喚桓筝。”
他将朝廷上最近的動向,以及你們新婚的事跟老師都叙述了一遍,末尾懇求老師照拂,讓你免受被大皇子奪取自由的命運。
孫惟受蕉客侍奉,坐上主位,語氣平淡:“我一貫不問世事。”
“這事我不管。”
“夫子。”謝珩仿佛對此有所預料,他道,“我此番并非請求,而是要夫子實現當年的承諾。”
“若夫子忘了,我可……”
孫惟冷道:“不必。”
“早知你今日,我當年便不會因幾捆紙錢許下重諾。教了你一回,聖賢禮義沒教成半分,倒讓你學會用舊情要挾夫子。”
謝珩垂首不語,心念已決,就算受到更大的羞辱他都不會動搖。
隻是被數落一頓罷了。
如果他不求,不做小人之行,筝娘就要被家裡獻出去了。
憑什麼?
飛來橫禍,沒有人顧念筝娘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