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咚”的一聲,随後傳來了許樂芙的驚呼聲。
謝北舟神色一凜,繞出了屏風後頭,視線與一臉尴尬的許樂芙對上。
“王爺。”許樂芙讪讪着移開了眼神,低垂着頭看向桌案,“妾不是故意的,您信嗎?”
謝北舟這才發現,桌案上一隻茶盞跌落着,而他留在桌面上的信早已濕透。
他走了過去,信的位置與他方才放的一般無二,謝北舟伸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上了那封信。
濕了水的信封觸感皺巴巴的,他微微用力,便感觸到了被他藏在裡頭的那枚銅闆,位置也未發生偏移。
方才謝北舟在寫信的時候刻意用袖袍遮擋了她的視線,後又借故走開,便是想瞧瞧,許樂芙會不會偷看密信。
依現下的結果來看,小卧底并沒有動過這封信。
呵,倒是謹慎。
謝北舟擡眸,看着做了錯事一臉低眉順眼的許樂芙,蓦地想起今晨起來的場景。
一睜眼,昨晚睡前還離他遠遠的許樂芙,過了一晚上後,卻是整個人牢牢地扒在他身上,那雙手還不安分地貼在他的腹肌上。
更細思極恐的是,以往即便是他睡着了,隻要外頭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立即醒過來。
可昨日他竟然一整晚都絲毫沒有察覺到許樂芙的動作,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法子,竟讓他的防備心下降到如此地步,看來小卧底還是有些手段的。
許樂芙擡眼靜悄悄地觀察着謝北舟的反應,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以為自己是壞了他什麼大事,愈發惴惴不安起來。
原本她還想着,今日找個機會同謝北舟問問她能不能出府去玩,畢竟自打她來京城後,還一次都沒有出去逛過,可眼下,她犯了錯,怕是不好再提了。
許樂芙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既是她做錯了事,好好道歉便是,希望能把謝北舟的雷霆震怒變成雷霆小怒也好,總歸也能讓她少吃些苦頭。
她這般想着,便伸出手去,怯生生地扯了扯謝北舟的袖子,語氣十分良好地開始道歉:“王爺,對不起嘛,您别生氣了。”
謝北舟思緒甫一回攏,便見許樂芙正眨巴着她那大眼睛盯着自己瞧。
“......”
怎麼突然就開始撒嬌了?
“王爺?”許樂芙見他一直不說話,又試探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無礙,不過是封信,重寫便好了。”謝北舟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暗示,“不管你做什麼,都影響不到本王,在本王面前,任何人,做任何小動作都于事無補,懂嗎?”
許樂芙被他繞得有點懵,覺得這話好似有些高深,她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聽謝北舟的語氣,似乎是不打算追究她犯的錯。
隻要謝北舟别罰她,什麼都好說,許樂芙的心情馬上又輕快起來,還不忘奉承他幾句。
“懂了懂了,王爺您真是太大氣了,妾日後一定小心,定然不會在王爺面前再犯這樣的錯誤。”
不在他面前犯?意思是背地裡還會搞小動作?
謝北舟一時竟分辨不出許樂芙有沒有聽懂他的話。
隻是很快外頭有宮女來報,說是早膳已經備好,于是他也不再多說,兩人用了早膳後便離開了皇宮。
回攝政王府的馬車上,許樂芙視線落在閉目養神的謝北舟上,想起方才晨起的小插曲,他似乎并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這意味着她是不是還能提想出去逛一逛的要求。
許樂芙這般想着,便輕輕喚了謝北舟一聲,“王爺。”
“說。”
“王爺今日忙嗎?”許樂芙先是試探。
謝北舟聞言睜開了眼睛,語調懶洋洋的開口:“想幹嘛就直說。”
“那個。”許樂芙摸了摸鼻子,道,“王爺今日若是不忙,妾想出門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