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教室裡的氣氛顯得格外微妙。
宋得鹿和慕冰沁周圍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兩人之間僵硬的氛圍,以及慕冰沁周身彌漫的低氣壓。
宋得鹿幾次想要找慕冰沁搭話時,慕冰沁都立刻出了教室門離開。
不知道怎麼剛和好沒多久的兩人怎麼關系又突然降至冰點。
陳瑜魚沒有試圖探究原因,隻是為兩人之後該怎麼相處操心。
不過還沒等她操心多久,下午的班會課就換位置了。
投影上的位置表中,宋得鹿被分到了第一組,而慕冰沁則被分到了第四組,兩人之間的距離可謂是天南海北。
相反,原本和宋得鹿座位相差有點遠的喬軟這次被分到了宋得鹿的斜對角,陳瑜魚則成了喬軟的同桌。
看着已經快速清理好東西搬到新位置的慕冰沁,喬軟和陳瑜魚想安慰一下宋得鹿,但看着她沉默一味低頭寫題的樣子,兩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們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可能顯得蒼白無力。
中午,宋得鹿沒有出教室。
明明現在賺了不少錢,在學校吃飯還是能負擔得起,但宋得鹿一點胃口也沒有。
慕冰沁似乎真的要跟她斷絕關系了,甚至給她發了一條消息以後中午不要一起吃飯了的消息。
宋得鹿收到消息再發出的時候,她的消息已經成了感歎号,對方顯然已經把她拉黑了。
一個下午陳瑜魚和喬軟都努力活躍着氣氛,不過宋得鹿表現出來的感覺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
兩人隻能往好處想,說不定宋得鹿已經接受和慕冰沁決裂的這個事實了呢?
下午放學後,教學樓沒幾分鐘便從原本的喧嘩變成了寂靜,隻有偶爾的鳥叫聲和樹葉疏疏挂過的聲音。
走廊被夕陽渡上一層光暈,教室已經隻剩宋得鹿一個人,她寫完試卷上最後一個符号後,收拾書包關燈出門。
宋得鹿往外望去,學校的大鐘正在轉着,她準備等秒針轉到十二的時候離開。
這時,樓下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南嶼和劉凱旋。“嶼哥拜拜!”
南嶼走到樓下,宋得鹿喊了聲:“南嶼。”
南嶼擡頭向上望去,看見是宋得鹿,挑了挑眉:“怎麼?”
他有點意外怎麼有人這個點還在教學樓,但是想着是宋得鹿倒也不奇怪。
“你怎麼還在這?不回去?”
“你不也在這?我今天住學校。”
“哦。”
宋得鹿點了點頭,秒針轉到十二,她轉身離開。
南嶼:“?”
所以她特意叫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就單純打個招呼?
秋末的夜晚,氣溫驟降,夜風如利刃般刺骨,帶着絲絲寒意。
宋得鹿起身準備将宿舍的窗戶關上。
蟬鳴陣陣,不知怎麼的她又想起南嶼說他今天住校。
突然,她的大腦仿佛被一陣冗沉的霧氣籠罩,但很快,這段霧氣被一股力量推開,一段劇情如同潮水般湧進她的腦海。
【南嶼目睹女孩越陷越深,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拼命朝她的身影遊去。
終于,他抓住了女孩,帶着她向岸邊遊去。
“醒醒,喬軟,你醒醒。”
沙啞而絕望的聲音在涼風中顯得格外無助。
喬軟嗆出一口水,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
南嶼如釋重負,緊緊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稍稍冷靜下來後,南嶼想起了另一個罪魁禍首,目光冰冷,眼神中滿是厭惡。
“慕冰沁,我沒想到你如此惡毒。”
因着這邊的動靜,不少住校學生被吸引過來。
在衆人的目光下,慕冰沁嘴唇幹澀,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自己隻是一時太生氣,她沒想到會這麼巧,南嶼今天竟然住校,還恰好路過這裡。
“我知道是你推的。”
面對慕冰沁的沉默,南嶼直起身,低頭俯視着她,聲音中帶着壓迫感。
直白的話語,徹底撕碎了慕冰沁僞裝的外衣。】
宋得鹿猛地推開宿舍門,一路狂奔而出,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裡顯得格外急促。
她剛到湖邊便聽到一聲驚呼。
“啊!”
緊接着是一陣落水聲,水花四濺。
來不及多想,宋得鹿迅速扯下外套丢在一旁,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紮進了湖水中。
湖水瞬間将她包裹,寒意如千萬根冰刺,從四面八方瘋狂襲來,凍得她渾身猛地一顫,但她咬着牙,憑借着一股狠勁,雙臂奮力劃水,拼命朝着落水處遊去,每一下劃動都濺起大片水花。
沒想到宋得鹿會突然出現,慕冰沁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愕與複雜。
慕冰沁望着宋得鹿躍入水中的身影,下意識地一把抓住她丢下的外套,緊緊攥在手中,唇瓣被她咬得毫無血色。
很快,宋得鹿就将喬軟救上了岸。
喬軟臉色蒼白如紙,濕漉漉的頭發緊緊貼在臉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一道憤怒的呵斥聲響起:“你怎麼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
南嶼今天住校無聊,晚上出來閑逛,路過湖邊時本以為是有人落水便準備來幫忙,見人已被救起正打算離開,結果定睛一看,落水的人竟然是喬軟。再瞧站在岸邊的慕冰沁,他瞬間覺得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看到喬軟這副模樣,南嶼心疼得眼眶泛紅,緊接着,他的目光如炬,憤怒地射向慕冰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