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俊彥擰着眉毛,小聲說:“掏大糞多臭啊。”
張國慶努努嘴,示意他看向農田裡彎腰駝背的社員:“總比在烈日底下曬太陽好。”
傅俊彥猶豫了一會:“那行吧。”
于是,幾個男知青就帶着糞勺、竹編簸箕去掏大糞了。
這讓一直默默關注着傅俊彥的孟春桃傻眼了。
她還想着能跟傅俊彥一塊幹農活呢,累是累了點,但這是能促進他倆感情的好機會啊。
試想一下,傅俊彥耕田耕得累兮兮,她在一旁給他送水擦汗,他能不感動嘛。
可是,他怎麼就去掏糞了。
掏糞得去豬圈羊圈,跟她不在一個地方幹活。
孟春桃望着傅俊彥離去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惋惜。
算了,反正傍晚還得登記工分,到時候再見面也不遲。
江向東安排完男知青的活,掃了一眼幾個女知青,還沒說話呢。
鄧韻便一臉嫌棄地道:“我們可不去掏糞。”
霍曉燕點點頭,說:“打死也不去。”
江向東搖搖頭,心說,這些城裡人就是嬌氣。
他皺着眉毛道:“不想去掏糞也行,這樣吧,你們幾個去地裡拔草。”
他把用來拔草的幾雙手套分給女知青們:“動作利索點,早幹完早收工。”
這幾雙手套是大隊的勞保用品,江向東也是照顧新來的幾個女知青,才拿出來給她們用的。
沒想到,鄧韻還嫌棄上了,擠着鼻子道:“這手套是别人用過的吧,怎麼髒兮兮的,還有股臭味。”
她餘光瞥見孟秋梨手上嶄新的白手套,嬌聲嬌氣地道:“憑啥她就有新手套,我們就要用舊的。”
孟秋梨眨眨眼睛,表示很無辜。
她手上這副,是自個從家裡帶來的,隻是保養的好,看着比較新,也不是全新的,不過肯定比大隊公用的手套要好多了。
江向東冷着臉道:“那是人家自己的,我給你們這幾雙是隊裡借給你們的,你們不想要就算了,徒手拔草也行。”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個知青,啥本事沒有,鬧妖蛾子的本事崗崗的。
幾個女知青商量了一下,這幾雙手套是髒是臭了點,但總比徒手拔草好。
一個個接過手套,一臉不情願地戴上了。
唯獨鄧韻,實在是不想讓那副髒手套碰到她的芊芊玉手,萬一被傳染‘手氣’怎麼辦。
孟秋梨好心勸她兩句:“不戴手套直接拔草,手會很疼的。”
鄧韻撇撇嘴:“我甯願疼也不戴。”
嚯,還挺有骨氣的。
反正勸了也不聽,孟秋梨幹脆不勸了。
她自個的農活還沒幹完呢,哪有心思操心别人的。
本以為鄧韻是個有骨氣的,沒想到,她還沒拔兩下就後悔了。
在那哇哇叫:“疼,好疼,這草怎麼刮手呢!”
江向東聞訊匆匆趕來,把一副髒兮兮的手套扔給她,冷着臉道:“早叫你戴了,你又不聽,折騰個啥勁。”
鄧韻哭着一張臉,不情不願地把手套戴上了。
她倒不敢再跟江向東大小聲了,生怕他把手套給收回去。
這鄉下的草,是真刮手啊。
知青們到底是第一次幹農活,一個個的,像趕鬼上桃樹一樣,推三阻四,拔兩下草就歇一下。
這讓孟秋梨不禁想起她剛穿越那陣,幹農活也是可不情願了。
她看知青們幹農活正看的津津有味呢,耳畔突然響起瓜統的聲音:
【瓜币+1】
孟秋梨眼睛一亮,原來看知青的熱鬧,還可以賺瓜币啊。
她得趕緊把自己的活幹完,然後到處轉轉,看能不能再掙點。
結果幹完活,轉了一圈,也沒看到熱鬧掙到瓜币。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
江向東拿着個本本挨個給大夥登記工分:“朱大壯,七個工分。”
“胡三樹,八個工分。”
“黃芳芳,三個工分。”
……
登記完社員們的工分,江向東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大夥都挺勤快,這樣秋收很快就能完成了。
可到登記知青們的工分時,江向東頭卻大了。
他用筆敲了敲記分本,皺着眉頭道:“鄧知青,你是說,你一個白天,加一個下午,就幹了一個工分的農活?”
不知是誰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大夥接二連三地笑了起來。
“我家四歲的閨女,今天都掙了兩個工分。”
“可不是,我家小子撿了兩筐麥穗都得了三個工分了。”
“這城裡來的知青,才得一個工分,連小孩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