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梨:“……哦。”
江大川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你不願意嫁給我,你隻是為了頂替你姐姐,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小人,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他小聲嘀咕一句:“更何況,你還比我小五歲呢。”
江大川今年二十一歲,在他眼裡,十八歲的孟春桃,都已經小了,更何況是十六歲的孟秋梨,簡直就是小妹妹。
想起剛才孟秋梨脫下綠軍裝露出的細胳膊細腿,他忍不住腹诽,長得也像小妹妹。
作為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江大川覺得,他今天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他閉上眼睛,嘴巴繃成一條直線,吐出兩個字:“睡吧。”
說完,也不等孟秋梨回話,身子一翻,背對着她,沉沉睡去。
孟秋梨聽着耳畔傳來的細小鼾聲,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松了一口氣。
果然如她所料,這江大川,和原著裡描述的一樣,對男女之事沒有興趣,難怪那本小說一次也沒有描寫過他和孟春桃的房事。
想到這,孟秋梨看着他高大巍峨的背影,不由得目露幾分同情。
白長那麼大個子了,估計是參天大樹挂辣椒,那方面不行吧。
昨晚想東想西,第二天一早,孟秋梨果然起晚了。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扭頭一看,身側已經空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江大川捧着滿滿一搪瓷盆熱水走了進來。
孟秋梨和他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問:“這水是打給我洗漱的?”
江大川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水溫剛剛好,孟秋梨一邊洗漱一邊想,以前原主在孟家的時候,哪有這待遇,一大早就得起來劈柴煮飯伺候孟家兩口子和孟春桃。
都說女人結婚是跳進了火坑,她這倒像是從火坑裡跳出來了。
江大川:“毛巾在旁邊。”
孟秋梨臉上全是水,眼睛都睜不開:“你順手幫我拿一下。”
等了老半天,都沒等到毛巾。
孟秋梨睜開一隻眼,見江大川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毛巾就在你右手邊,幫我拿一下呀。”
江大川抿了抿嘴角,道:“我手髒。”
孟秋梨一抹臉上的水珠,驚訝道:“你哪裡髒了?”
江大川沉默片刻:“你姐說過,我整日幹農活,渾身沾滿了泥點子,髒兮兮的,讓我别靠近她。”
他跟孟春桃畢竟訂了婚,兩人私下裡也是見過幾次,可每次,孟春桃不是嫌棄他剛幹完農活,一身汗臭味,就是嫌棄他沒文化,說不到一塊去,總是相對無言。
而孟秋梨是孟春桃的親妹妹,既然是姐妹,肯定也嫌他髒吧。
孟秋梨仔細打量了他幾眼,搖搖頭:“你不髒啊。”
她說的是實話,江大川跟她見過的其他鄉下漢子比,幹淨多了,衣服雖然短舊還帶補丁,但是清洗得十分勤快,衣角都有些發白了,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皂角香氣,就連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甲縫裡一點泥垢也沒有。
江大川擡起頭,望了她一眼,眼裡閃過幾分驚訝。
“老三,老三媳婦,你們好了沒。”
堂屋裡傳來趙小芬的聲音。
孟秋梨連忙拿過毛巾,一抹臉:“媽,我們這就來。”
她跟江大川一前一後進了堂屋,就見到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張長桌,江家的其他人已經落座了,就等他倆了。
“三弟妹,你可真有福氣,嫁過來就能睡懶覺,想當年我剛進門的時候,天不亮就得起來忙乎,這差别可真大。”于美娟皮笑肉不笑地道。
孟秋梨望了她一眼,這便是她的便宜大嫂了。
昨天行完禮她就直接進洞房了,都沒來得及細看江家這幾位,現在終于有時間打量打量了。
于美娟穿了一身綠色的斜襟短衫,短發,長瓜臉,倒三角眼,顴骨高高突起,兩頰無肉,看着就不好相與。
坐在她右手邊的是江家老大江大海,長相就是很普通的鄉下漢子,沒什麼出奇的地方,看着十分憨厚老實。
夫妻倆生的一雙兒子,鐵蛋跟鋼蛋,今年九歲和七歲,兄弟倆不安分地坐在凳子上,屁股下面像是有釘子似的,眨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早飯,不住地咽口水。
孟秋梨多看了鐵蛋和鋼蛋兩眼,江家條件這麼好,鐵蛋跟鋼蛋又是長房長孫,按理來說,應該養得白白胖胖的,可這兩小子,一個比一個瘦,尤其是鋼蛋,都瘦得皮包骨了,一頭黃毛,乍一看跟一隻猴似的。
不過想起系統曾經說過,于美娟有扶弟魔的傾向,她又不覺得奇怪了。
再看坐在江大海于美娟左手邊的江大洋和蔡來娣夫妻倆。
江大洋跟江大海一樣,樸實的鄉下漢子一枚,就是總佝偻着背,皺着眉頭,嘴角向下撇,帶着幾分苦相。
蔡來娣倒是長得十分清秀,但這兩口子臉上的表情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嘴角向下撇,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