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房間中央,敏銳地在一地灰塵中發現了什麼。
戚行聞彎腰,撿起一顆……
香珠。
“至于這兩個蠢貨,可以算是不無辜的棋子。”
戚行聞沒有告訴應符桑全部,隻大概說明了有人想對他不利這一事實。
聽完,應符桑倒是沒有感到多麼驚訝或害怕。他微微歪頭,“兩個蠢貨?”
疑問剛一抛出,戚行聞已經徑自走到窗邊,又用紅綢丢垃圾似的将窗外兩人丢了進來。
“砰”地一聲,孫文豪和朱睿兩灘爛泥般躺在地上,聽着鼾聲正在呼呼大睡。
“抹去記憶有些麻煩,所以我入侵了他們的識海,至于昏睡,大概是副作用。”戚行聞雙手抱臂倚在窗框邊,掃過地上兩人的眼神就像在看蝼蟻。
從得到的信息中,應符桑很快理清了這件事,“所以,有人故意給了他們這張符,而這個餓死鬼正是他們召喚出來的?”
戚行聞認同點頭。
“額嗯。”
悶哼聲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循聲望去,原來是餓死鬼被綁久了覺得不舒服,正在掙紮着扭動身體。
“……但現在應該怎麼處置他?”應符桑提問。
餓死鬼大概也是被利用的一環,揭下黃符後算是醒了。
一牆之隔的窗外,學生們還沉浸于校慶活動的歡快氛圍中,笑鬧聲不絕于耳。窗内燈光黑暗,地闆牆壁濺到的鮮血和鬼屋原本的布置混在一起,甚至難以分辨真假,氣氛沉寂。
戚行聞靜默着等了三秒,擡眼說:“來了。”
話音剛落,窗台上突然傳來聲輕響,一隻手掌啪地一聲搭了上來。對方稍微使了點勁便從窗外輕巧地翻了進來,身手頗為敏捷。
“哈哈哈哈哈,這大門再怎麼隐蔽不還是被我找到了!”
來人也是一頭白色短發,但和應符桑的銀白不同。對方的更偏向于純白,發根處冒了點黑,似乎是染出來的。相貌看起來溫和清俊,穿着白T配短褲,正雙手叉腰站在那大笑。
精神狀态不詳。
在場的一人一神一鬼:“……”
倒是應符桑真的認真思考了兩秒,窗戶究竟是不是大門這個問題。
不知道笑了多久,那人似乎終于發現了齊聚在自己身上的三道視線。
笑聲戛然而止,他先沒管另外兩人,指着正對面的餓死鬼臉色一變,大聲道:“哎呦你這小鬼,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被綁着的餓死鬼嗚嗚啊啊說不出話,竟然硬是流下了兩行眼淚。臉上寫滿:快來救我!!
白發小夥:?好像哪不太對。
戚行聞看向餓死鬼,微笑道:“我可沒有堵你的嘴哦。”
言下之意:在那裝說不了話碰什麼瓷呢?
有點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白發小夥這才注意到在場竟然不止有亂入的人類,“我勒個戚神君,你咋在這?!!”
确認自己沒看錯,他吓得後退一大步,雙眼瞪得滾圓,下巴幾乎都要掉到地上,大腦cpu過載。
搞不清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他先急忙彎腰作揖。
戚行聞面色波瀾不驚,好像完全不覺得自己在這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他快速簡述了一下發生的事,直截了當道:“這餓死鬼是從你們地府出來的,既然如此,殘局你來收拾。”
白發小夥忙點頭說是是是好好好,“沒想到竟然讓這餓死鬼被人利用差點惹下大禍,實在是抱歉抱歉。”
“但戚神君您有所不知,其實是因為最近我們地府嚴加管理職員的飲食結構,這餓死鬼因為貪吃才偷偷溜上來,音訊全無,我也是連着找了好幾天。”
“他是……?”應符桑猜不出對方的身份,但莫名也覺得有點熟悉,默默辨認一分鐘無果後,索性直接問戚行聞。
戚行聞也不避諱什麼,直接回答說:“他是地府剛轉正不久的無常,叫作白巫嘗。”
這個名字和職位……有什麼區别嗎?
應符桑覺得這肯定有它的道理,沒有糾結,又問:“但,為什麼要連職員的飲食結構都要管理啊?”他直覺這麼做不太科學。
不遠處的餓死鬼聽了更是兩眼淚汪汪,瘋狂點頭。
因為還保持着作揖的姿勢,白巫嘗隻能聽到對話聲但看不到人。
問名字的時候還沒什麼,但上來就質疑他們地府的管理方式就很沒禮貌了!
家住海邊嗎管這麼寬!
白巫嘗當即擡頭準備看看是誰在口出狂言,“嘿你這人類,你又不是我們閻……”
沒說完的話在和應符桑對視的瞬間忘得一幹二淨,尾音不自覺地顫抖變調,跟魂一起飄走。
“閻、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