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這是顧花零第一次來這間房。
林望秋的休息室。
平時他要來的時候,林望秋都得攔着他,根本不讓他靠近。也不能說是他吧,别人也不行。神神秘秘的,搞得他更想要進來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然這貪狼怎麼這麼在乎。
“還在那兒站着做什麼。”林望秋問。
他在老大身邊有樣學樣,把老大身上的不苟言笑學了個通透,尤其是這個問句一點都不像是問句,反而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顧花零磨磨蹭蹭帶上門才轉身往裡走,礙于此時房間裡的高氣壓,小聲開口像往常一樣叫了一句:
“秋哥。”
“嗯。”
林望秋輕描淡寫道:“過來坐。”
骨節分明的手輕輕落在沙發上拍了拍,隻是簡簡單單這一個動作就看的顧花零心中一跳。貪狼隻要不嚴肅的時候,他還挺願意叫人秋哥的,有什麼想說的話也能說的開。
現在,氣氛有些過于壓抑了。
他慢慢挪過去,按照林望秋的吩咐,心裡一個勁地琢磨,目前還沒有獲得一個像樣的答案。
他想幹什麼?
林望秋将手伸過去,顧花零瑟縮着輕躲了一下,才發現那人隻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而已。
一聲笑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格外清晰突兀。
“怎麼?”林望秋好笑,“怕我打你啊?”
顧花零承認,他是有點草木皆兵了,不過對上殺伐狠厲不留情面的貪狼,這所有都變得無可厚非,解釋得通了。
腮幫子鼓鼓的,顧花零一時間也不吭聲,頻繁感受腦袋側邊似動非動的手掌。
“不說話?”
顧花零十分看得懂人眼色,回應道:“不是。”
“生氣了?”
“沒有。”顧花零當即否定,偏要跟人對着幹。
“下去。”
猛然間那聲音又冷了幾分。
顧花零這回倒是沒磨蹭,乖乖站起來,很快又在林望秋前邊兒跪了下去。
他估摸着林望秋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便順了人心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樂意。
事實上,林望秋就是這個意思,他猜對了。
下一秒,那手掌又伸過來在他耳側邊摸了摸,很溫柔,很溫熱。顧花零跟着那手掌往前挪了挪,膝行了半步,擡頭仰臉對上面前人從上而下俯視的視線。
“知道錯了?”林望秋說。
顧花零落下眼輕輕點頭沒說話。
“不信你。”林望秋似是輕笑了一下,埋汰人。
接着說:“賢爺的房間也是你擅自随便進去溜達的?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你身上的嫌疑洗脫不了。”
底下人抿着嘴不說一句話。
“你這小性子脾氣什麼時候能收一收,賢爺屋裡頭的人也是你能說碰就碰的。”
“還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讓賢爺當面聽見。”
“我又沒說錯。”顧花零不樂意了,聽不下去當即反駁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林望秋一尺子敲在沙發邊緣地,兩面相接,響亮,力度不小。
“嗯?”
見人老實了點,又特意抵着人問。
顧花零不說話。
“不管怎麼說,你這都是以下犯上,不尊重賢爺。賢爺的事,他自己會管,還輪不到你插手。”
“我也是好心,你沒看今早的靈……!”
林望秋厲聲打斷:“花零!”
顧花零氣不過又不能說什麼扭過頭看向一邊,不看不知道,一看眼睛都要報廢了,心裡跟打擂鼓似的咚咚作響。一瞬間就将血液輸送到身體各個地方,包括耳朵,準确來說是紅紅的耳尖。
這老變T!
“喜歡?”林望秋問。
顧花零才發現自己盯着那面牆的時間有些久了,這無關乎盯着别人家房間亂看的禮不禮貌的舉動。滿牆的訓誡工具,繩子,皮鞭,皮拍,還有尺子……
靠了!這個死變T……!
顧花零覺得此刻跪着的自己真是太失态了,當真有一下子進入情景中的羞恥錯覺感,讓他心慌得不行。
“去叼一個喜歡的過來。”林望秋吩咐式發言,語調比起剛才輕松了不少。
“去你大爺的!”顧花零說得很小聲。他是早覺得這人有不太正常的XP,但不代表他能無比苟同和配合。
還TM的什麼用詞,當他是狗呢!
他大大大爺的!
林望秋笑了一聲,要從沙發上起身,看樣子行動的目的地就是那面牆。既然有人不願意去,那麼他可以自己去,親自給人挑一個喜歡的過來,那樣似乎也不錯。
褲腿忽然被人扯住,林望秋低頭看去,就看見那黑溜溜的小眼球在人眼中轉來轉去,随後停在與他對視的目光裡。
“不去。”顧花零說得很小聲。
“怎麼?又不喜歡了?”林望秋絲毫沒給人留情面,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故意說給人聽,解開屬于人身上的那一層羞恥。
顧花零堪堪放下手,眼神不自覺往那沙發上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