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無可逃,可笑至極。
“先生你沒事吧?”略帶急切的口吻向他詢問過來。
墨小雨有些詫異,他這是怎麼了?剛吃下去的蛋糕膩到讓他發慌,一股子迷迷惑惑的嘔吐欲往上漫。
出幻覺了嗎?
在這裡哪還會有人會管他的死活。
“先生?”
墨小雨擡眼去看,雙唇微啟,“墨”字隻發出一半。
“你認識我?”墨涵洲有一絲惶惑,明顯是看出了那口,或許又是因為離得近。
墨小雨愣了一下,抓緊了對方扶着自己的手臂,随後輕輕點點頭。
墨涵洲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方向,包間的門緊閉着。
“你有沒有事?怎麼跑這麼急?”墨涵洲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他今晚過來就是找眼前這個人的。
“先起來再說,來。”墨涵洲把人扶起來,又替這半大模樣的孩子拍了拍褲子上灰。
墨小雨一愣,笑着搖搖頭,表示不用。
他什麼身份?怎麼好意思讓墨涵洲給他擦灰。
墨涵洲這才看出問題:“你,不會說話嗎?”
墨小雨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怕人沒看懂又拿出手機打字。
“嗓子壞了,暫時不能說話。”
墨涵洲頓時心裡一陣窩火,埋怨父親幹出來的事。公司再不濟,也還有他撐着。他需要的是時間,隻要時間夠,一樣可以運轉起來。
雖然有風險,但未嘗不可一試。自己剛知道父親接回來一個私生子,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面就被父親高價轉手賣了。
昨天他看到自己所謂的弟弟在台上熱舞,還沒來得及去找人就又沒了,還跟李淩嶽那臭不要臉的僞君子扯了三句皮,真是晦氣。
李淩嶽那家夥,根本就沒安好心。
墨涵洲給人拿了水,又略帶客套地問了些問題。
墨小雨确實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奶油蛋糕吃多了的緣故,把杯子裡的水一口氣都喝完了,也還是膩得慌。
“還要喝點嗎?”
墨小雨搖搖頭,心裡微微一動:“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你是我哥對嗎?”
墨涵洲看着頁面上的一行字,慢下一拍。
原來,他都知道。
他鄭重其事般點頭應下來:“是。”
看着面無表情的人,一瞬間他慌了:“小雨。”
“小雨,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墨小雨坐着,墨涵洲半蹲在他身前,像是解釋:“你别怪父親,他是有苦衷的。要怪就怪大哥,大哥沒本事,才讓父親做了錯事。”
“不怪誰的,”墨小雨接着打上字,“你可不可以帶我走?”
墨涵洲看見那一雙靈動的眼睛,眼角的水痕打濕了纖長的睫毛。
聽說尚賢在這裡,他今天肯定是帶不走人的。父親和他簽了協議,目前他還沒有光明正大的辦法。
要他眼睜睜看着,然後什麼都不做嗎?
斷然不可能。
墨涵洲頓了一下沒立即回答他,墨小雨就知道這事多半不可能。
墨小雨繼續在手機頁面打上字:“哥,你不是怕我回到墨家會對你……”
墨涵洲當即否認了:“不,不是的。小雨你别亂想。你既然來到了墨家,你就是墨家的人,不需要顧忌什麼。我的就是你的,我們是兄弟。”
墨涵洲的為人,他雖不了解,但聽代大哥提過一次,說他是那樣正派的人。
哪樣呢?
代江冉帶着嘲弄的笑說的。
大概就是代老闆眼裡的爛好人吧。
墨小雨覺得墨涵洲說的話,不像是假的,不會像是騙他。
他在乎的也不是這個,他隻希望有這麼一個人會出現,他太需要确定的愛了。甚至可以說這個人不一定非要是墨涵洲,誰都可以,尚賢或許都行,他不是沒想過。
顯然,事實并沒有按照他想象中去發展。
墨小雨猛地抽回神思,對着墨涵洲笑了起來。很真誠的笑,他感謝墨涵洲能不計較他的存在,還沒有讓他感受道到半分敵意。
可是,還遠遠不夠。
他失去了很多,并且永遠也不會再有彌補的機會。
墨小雨重新輸上字:“涵洲哥有難處,我知道的,我現在很好。”
這一句哥,叫的人心裡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