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身,透過那條縫,看到了那個穿着黑色女仆吊帶裙的男仆人剛拉開窗簾,眼瞧着這人轉過身,他立即收回視線,躲在門後。
吃個飯都和作賊一樣,
也月真是有苦說不出。
即便這樣,他還是豎起耳朵,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視線不由自主地和許憶對上:“他過來了。”
許憶放下筷子,跟着走到也月的旁邊:“我先抱住他,你去找繩子。”
“好。”
這人慢慢地走過來,也月的心髒開始加速,腎上腺素飙升,他攥住手,異想天開的大腦甚至都開始想象仆人過來後的畫面。
果然,
這人推開了門。
許憶熟練地率先撲上去,鉗住這人的雙手,“砰”的一聲,壓倒在地。
與此同時,也月沖出去,外面沒有别的仆人,所以他很是順利地扯下了窗簾。
因為是兩層輕紗,沒有特别沉,他跑得很快,一進門,就看見許憶神情特别不自在地牢牢地壓在這人的上面。
而那仆人很明顯神色已經不正常了,甚至主動用屁股上下蹭口口。
也月見此,立即沖上前,解救主角受。
沒過多久,地上就又多出來一個扭動的“繭。”
為了防止這個人說話,他們還特意堵住他的嘴。
不久後,遠處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也月快速把煎蛋夾到放三明治的盤子裡,一手端着牛奶,悄悄靠近許憶的耳邊:“我們上樓去吃。”
真沒想到這些仆人會起得這麼早。
他原本以為這些人會一早起來很“躁動”之類的。
許憶不自在地僵住了一瞬,聽清了許憶的話,點點頭,學着也月的動作,端好盤子,迅速把廚房裡的痕迹“毀屍滅迹”,
兩人快速上了樓,同時還不忘把廚房的門關上。
就這麼迅速溜回了原來的房間,也月把盤子放到床頭櫃上,一言不發,繼續開吃。
許憶放好盤子,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吃,而是坐在床上,低頭看了褲子一會兒,默默走到一旁,拉開衣櫃。
也月聽了衣櫃打開的聲音,看過去,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努力咽下一大口飯,蹲着偏頭看着那邊的主角受:“剛才,辛苦你了。”
“沒事。”
也月隻能看到許憶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人藏着一些東西,這種東西甚至開始吸引着他。
或許人類總是會對未知的東西好奇吧。
如果走近了,反而會彼此厭惡。
也月想着這些,收回了視線,之前想要詢問主角受眼睛變紅的想法,也全然被收回了肚子裡,深深地壓在了不可見之地。
許憶轉過身,視線快速地瞥了一眼整專心幹飯的少年,忽然笑了,他掃了也月一眼,自己走進衣櫃裡,半關着衣櫃門,開始穿褲子。
聽到了那邊傳來的細碎聲響,也月的動作頓了一下,又悄悄轉了個身,端着盤子蹲着吃。
等到兩人都吃完飯,也月坐在床上和主角受面面相觑:“你了解這附近嗎?”
許憶垂眸又擡眸,思索了片刻:“隻了解一點點,但不熟悉這附近的幾戶人。”
“唉。”
也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開始撥拉起自己的拉鎖,閑着沒事上上下下地拉,以緩解他心中的不安:
“我有點擔心這裡不安全,但是我們需要休息,不能再繼續去下一個節點了。”
“那還是在這裡會安全一點,富人區有很多都是不擇手段的人,這裡的安全性要比外面高很多。”
許憶盯着也月的手邊的拉鍊,也月不由地停住動作,回看了他一眼。
看着他幹嘛?
他剛才隻是太過緊張拉個拉鎖玩而已。
不過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他就忽略了一瞬間的不自在,繼續思考着留下來的這個選擇。
也月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想法也可以,畢竟許憶在這裡兼職的時間久,提出的想法應該是具有一定的可靠性的,這裡的仆人好像很多,他們剛才摁倒的那個隻是其中的一個。
他試探着說出他的擔憂:
“這裡确實比較安全,可是外面還有很多的仆人……”
許憶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此時外面都很安靜。
“這時候,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出來,那個人可能是意外,不過樓下的那個廚房裡的仆人還需要處理。”
主角受起身走向門那邊,摁住門把。
“你要去幹嘛?”
也月被他的動作一驚,蹦起來,連忙跟上他的步子。
“把那個人拖上來放到另一個房間裡。”
主角受言簡意赅。
也月明白了,撓了撓後腦勺:“”我跟你一起。”
許憶默認,也月就這麼提心吊膽地跟着主角受下了樓把那個人擡上樓,扔到一間客房裡。
再次關上門,他松了口氣。
當然了,也月也沒忘記再次下樓,從冰箱裡順走了一些東西——培根,雞蛋,牛肉卷還有一袋面包片。
廚房裡有專門采購的籃子,許憶見此,抱起了一個類似插線的電磁爐的東西和一個鍋放到裡面,拎着,幫也月又拿了一些東西。
也月見此,大喜,又順了一些食物:“你好聰明!”
許憶彎起唇角,笑得比較腼腆,同時垂眸看向自己提着的籃子,心底卻在困惑:
這也可以被誇聰明嗎?
兩人就這麼上了樓,并且在回到屋子的那一瞬間,也月發誓,今天一整天都不會再下樓了。
這邊的房間幸好有獨立的衛生間,更不用擔心出去會暴露了。
至于被人發現,被人發現再說吧。
也月得過且過,苦中作樂地想道。
既然是休息,當然是要身心放松。
也月躺在床的一邊,抱着一邊的被子,閉上了眼,感受着透過窗簾的逐漸變成暖色的陽光,心底無比的惬意,又滾了兩圈,身後一下撞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下意識話快過動作說起來,眼眸瞪大:“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原來是許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躺在了床上,一轉過身,床單順間多了幾條的皺褶,同時,也月的視線撞上了許憶看過來的視線。
因為離得近,
也月差點一下子啃到主角受臉上,不由地身體往後竄了幾下,保持着安全距離:“你沒磕疼吧。”
“沒有。”
許憶的話總是意料之中的簡潔。
不過他眼底好奇的神色充分凸顯了他對也月這個動作的驚訝和隐隐的羨慕?
或許是他看錯了。
也月想,再次看過去,許憶已經學着他的動作,滾到了他的身邊,滾得頭發也亂糟糟的,不過一點都沒拉低主角受的顔值,反而更加添了幾分的淩亂美。
兩人肩并着肩,溫暖的觸感從旁側的身體傳過來,一起躺在柔軟的床上曬着陽光。
“許憶。”
也月開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怎麼了?”
也月的大腦努力尋找着話題,反正閑着沒事,不如聊天:“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等了一會兒,卻沒聽見身邊人的聲音。
他頓住,心底的焦急和尴尬開始如同一隻隻毛刷,挑逗着他的心。
直到也月轉過頭,許憶才開口,不過眼眸裡不再是之前的灰暗,反而充滿了對未來的生活的希望,許憶注視着頭頂的天花闆,面容充滿迷茫:
“我想要做……
做個正常人?”
語調的上挑卻凸顯出主角受的不确定。
是順應世界的那種正常人,還是隻有自己醒着的正常人?
也月不敢在想,心髒被這句話戳中堵住,瞬間想起了和系統的對話,一想到這個原書中主角受的遭遇,頓時酸澀和疼痛湧上了他的心,他轉過身,側身看着許憶:
“不是這個,我是問你以後打算找什麼工作,有什麼願望嗎?就是想一下自己的未來,這個世界以後肯定會恢複正常的,以後你想要做什麼?”
也月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話,慌亂地牽着話頭扯到另一端。
“以後,我沒有想過。”
許憶的眸子注視着也月,臉上的神色告訴也月他并沒有說謊。
也月抓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開玩笑地試圖說道:
“你以後要不創業吧,你做老闆,和我合夥,白手起家,共創一個商業帝國。”
他隻是随口胡說。
誰知道沒過多久那邊就傳來一句回應:“好。”
就這麼答應了?
聽着語氣還挺認真的。
也月被蒙得有點喘不過氣,扯下了被子,轉頭看着主角受:“我開玩笑的,你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
“要是創業,銀行查我們的收入,都是0,估計都不會借我們貸款,到時候借了,要是失敗了,也直接賠了一屁股的債,年紀輕輕直接成了負二代,到時候就跟着我去擺攤賣燒餅吧。”
他把手放在的腦側,枕着,一邊不着調地幻想。
總之,他們之間估計以後也不可能再遇到了。
隻是一個美好的幻想而已,不過也月樂于給主角受描述一個很好的未來。
畢竟人經曆過災難性的事情後總是會有陰影的,即使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心上的疤痕卻永遠都去不掉了。
給畫個餅,至少總給人一點活下去的盼頭吧。
漫天胡亂的想法化成了一朵朵雲,快速又飄逸地遊走在他的腦海裡。
許憶這時也轉過身,側身看着他:“嗯。”
“逗你玩的,别當真。”
看着這人認真的神色,也月反而心底有些過不去,沒再敢看主角受的眼睛,而是轉過身:“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好精神,想一個人發會呆。”
“嗯。
怎麼隻會說“嗯”啊?
和個石頭一樣,不過力氣倒是挺大的。
也月在心底碎碎念,努力憋住自己脆弱的即将沖破而出的情緒。
許憶望着那人側躺過去的背影,回想起剛才少年不敢直視他心虛的眼神,心底像是被一層薄薄的灰霧籠罩。
他在欺騙他嗎?
在也月不知道的地方,主角受注視着他的背影,眸中的某種希翼漸漸散去,代替的是說不出的冷淡和幽深。
時間迅速地過去,等到耳邊傳來系統的機械聲,也月簡直覺得像是度過了好幾百年。
“宿主,我回來了。”
“我去,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天知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有多提心吊膽。”
也月無比的思念系統,畢竟它是他在異世界的唯一依靠,有了這聲回複,他的心底才逐漸紮下根來。
“宿主,根據檢測,此劇情點已經通過,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也月躺在床上:“我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這個地點的安全性最多還能維持多久?”
“三天。”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