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加上之前見到了主角受兇狠的一面,現如今又面對上許憶罕見的脆弱的一面。
可能是因為人的兩面,脆弱的地方更需要被好好地愛護。
也月反思了一下自己,努力放輕語氣,畢竟他隻是想要解決問題,并不想惡化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還挺喜歡許憶這個朋友的。
他主動伸出手,拉住許憶的手,帶着他坐在了床上,眸子注視着主角受的眼睛,半開玩笑道:
“真不是要趕你走,隻是想問一下你在發病前會有什麼預兆嗎?你看我的脖子……”
也月往下扯了下自己的衣領,漏出圍着脖子一圈的紅印,甚至隐隐透着青色。
許憶的眸子輕輕地落在傷痕上方,裡面的情緒快速翻湧着,某些瘋狂的,壓抑住的扭曲在他的耳邊誘惑,試圖控制住他。
“至少死刑犯都知道自己的判刑時間呢?你至少給我提個醒吧。”
也月看許憶聽進去了,眸子彎起,繼續靠近了些許,把傷痕給他看得更仔細一些,試圖勾起主角受的一些愧疚。
許憶伸出手,眸子裡的情緒略微有些起伏,像是被打動了的樣子。
也月感受着脖頸處的觸感,不由地又咳嗽了兩聲,後退幾步:“今天我們先休息吧,不着急做任務。”
“對不起,我下次會提前告訴你的,在我發病之前。”
許憶突然脫口而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也月聽見了,笑呵呵地把衣領拉上來,摁住許憶的肩膀:
“好啊。”
這時,許憶伸手掏出了外套裡那把也月萬分熟悉的匕首,遞到也月的面前。
“送給我這個防身?”
也月低頭看了眼,并沒有接過。
許憶的眸子一直注視着也月的脖頸處的傷口,聽了這句話,搖搖頭:“你可以砍斷我的兩條手。”
這話實在太兇殘了,以至于也月愣了一下,立即揮手拒絕:“開什麼玩笑。”
“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的話,讓我打你幾下,出一下氣。”
畢竟堵不如疏是吧。
也月開個玩笑,但是心裡确實還有氣的。
誰知道許憶點點頭:“可以。”
也月聽出了許憶話語裡的認真,臉色認真起來:“那我打你,你可不要後悔啊。”
少年的澄澈的目光直視着他,眼尾紅紅的,似乎還帶着點晶瑩的淚:“嗯。”
也月攥緊拳頭,猛地沖着主角受的臉蛋沖過去。
主角受的眼睛并沒有閉上,而是平靜又渴望地注視着面前的人。
一陣輕微的風掠過,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而那個拳頭停在濕潤眸子前。
也月翻手,不過一瞬,拳頭頓時變成了一個腦瓜崩彈在了許憶的腦門上。
此時的已經準備好的少年詫異地掃了面前的人一眼。
也月突然一笑: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翻篇了,以後也不準再提了。”
說完,他就轉過身,去了衛生間。
隻是一個小小的波折,也月不正常的舉動反而更加重了許憶的不安。
相比于剛才的輕拿輕放,他更希望的是也月對他更惡毒的做法……
也月當然不知道許憶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許憶對他撒了謊,他隻是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把衣領往下扯開一截,手輕輕在上面摁了一下,疼痛頓時蹭地冒上來。
“嘶……”
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忽然咬緊牙,伸拳對着鏡面反射出自己的臉揮了揮。
忽然,也月仰頭看天,重重歎氣:
“唉,愁死我了。”
隐隐約約的猜測還漂浮在其上。
誰能懂呢,
做個任務還要擔心被同夥殺了。
這個同夥還是自己要拯救的人。
系統默默注視了這一切,它并不能分斷人類複雜的情緒,隻好開口安慰:“宿主,沒事的,這個世界即将恢複正常,隻差兩個劇情點了。”
“嗯,我知道。”
也月掏出了兜裡手機,轉身,一隻手撐着洗手台,身體背靠在台子上,另一隻手撥拉着手機,随便下了個直播的軟件,順手還點進去看了一下。
果不其然,口口文學世界中的直播也是獨特口味的直播。
有些情景,也月看得甚至不适,蹙起眉迅速下滑,花樣很多,但要是單一的口口,顯然沒什麼人看。
也月逐漸放下了心:“我要做幾個世界才能回去?”
系統:“這個具體看情況,最多是六個世界,到時候如果做到了任務值,我會通知宿主。”
“好。”
等到也月出來時,許憶卻已經不在房間裡。
也月心中一空,眸子立即掃巡視四周,衣櫃裡,也沒有,門後面,還有各種角落都沒有!
頓時,一個想法突然蹦到了他的腦子裡面:
許憶該不會真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