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後遺症?”
“比如抑郁症,強迫症,躁狂症……如果宿主您停留過多的世界并且過長的話,情感會一點點變得淡漠,甚至是失去一切的感知,從尋求刺激到最後自我毀滅。
所以我建議,您越快離開,越快越好。”
也月本來還挺擔心的,但是一聽這個前提條件,明顯還有回寰的餘地。
他沒打算久留,隻是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反正就歇幾天又不會死。
“世界意識已經消失了?”
“是的,宿主,您可以完全放心,很快,這個世界馬上就會被徹底淨化,會形成一個嶄新的世界意識,所有人都會失去之前的口口的記憶,再度複生,按照原本的軌迹存活下去。”
“那還挺好的,那我留幾天再走,太累了,真受不了了。”
也月這幾天可以說是膽戰心驚地活着,特别是他還要時時刻刻擔心着另一個人的安危,就彷佛自己的心被一個人時時刻刻地牽絆着,不得安眠。
這幾天吃個好吃的都特别費力。
正好可以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
系統并不太認可宿主所說的話,仿佛生怕宿主對這個世界起了留念之心:“宿主,如果想休息,可以回到專門供宿主休息的空間内。”
“哎呀,留在這裡吧,我還挺舍不得主角受的,至少留個時間告别吧。”
系統頓了頓,還是沒說出他們都明白的事情:
主角受作為這個世界所偏愛的孩子,肯定更會被消除所有關于這段肮髒記憶的一切,無論是靈魂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到時候,豈不是更讓人傷心?
也月試圖耍賴,懶懶地坐在地上,瞬間卸去了所有的力,低頭看着許憶攥住他的手傻笑。
太好了,
終于結束了。
也月心中感歎,同時也為主角受重新擁有自己的人生很開心。
系統無奈,索性随宿主去了。
“許憶,”
也月突然開口。
許憶望過去,眸子裡似乎帶着某種深深的祈求,但是面色是僵的,他慌不擇路地低下頭,心裡卻不斷回想着剛剛那個不知名的人在他耳邊說的話。
他會走嗎?
他要走了?
可是,他還沒有……
許憶攥緊了那隻溫熱的手腕,彷佛這裡才能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安全感。
他們不知道的是,
在也月開口的同時,在他們所在這棟大樓的外邊,白光從地面傾覆起,溫和的風把所有口口的人甚至死去的屍體全部變作白芒,飄蕩着源源不斷地飛向天空。
“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要離開的時候就跟你說吧。”
也月不想搞得那麼煽情,幹脆笑着說道,眼裡有些不舍得和說不出的悲傷。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即使系統沒有殘忍地說出。
但是告别還是要說的。
這畢竟是他許下的承諾。
“你?……你要走了?”
許憶先說出的聲音帶了幾分的顫音,随即反應過來,立即捕捉不着痕迹地側過些臉,努力控制神色變得冷漠了些許,不叫也月看到他眸子裡翻天覆地的情感。
期盼着他發現這份罪惡的情感和死死咬住他的背德感啃噬着鮮血淋漓的一顆心。
“嗯,我要走了,有點舍不得你,不過也沒辦法,不是現在走,是過一會兒走。”
許憶聽着他的話,嘴唇忽然動了一動,不知道是要說些什麼。
也月移動着屁股,湊近了許憶,想要聽他說什麼,但是又看到他欲蓋彌彰的躲避的動作,隻覺得好笑,同時又從這幾分的輕松裡品出了說不出的酸澀和辛苦。
他的眼眶有點熱,不過也不想給最後的這個留有他們全部記憶的許憶留下一個哭唧唧的自己。
“不過到時候估計你都忘記我了,但是說好的要提前告别你的,我想着就跟你提前說一下吧。”
許憶遲遲沒有出聲。
也月想着,
許憶該不會是哭了吧,正要探身去看時,就看見了主角受的身體頓時溢散開,化作了一道金色流芒直直沖向天際。
這一切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
搞得正想要安慰許憶的也月愣住了,看着自己剛被握住的手,總感覺心裡有些空蕩蕩的,但還是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再見了,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