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從承恩伯府出來後,來到西市一處隐秘的小院。
相比第一次來時,她心中忐忑,左顧右盼,這一次,她有了經驗,心跳雖然跳了兩跳,但她深呼吸兩口氣後,邁進了小院。
院子裡曬着她不認識的最重要,淡淡的藥味傳到鼻中,一個坐在院子裡的老婦人,穿着深褐色的布衣,坐在地上研磨草藥。
見是個眼熟的年輕姑娘,想起來,她曾經來這裡,找自己開了一副堕·胎藥。
韓婆子想,應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和人珠胎暗結,隻是不知道在這次來,又是為何。
“姑娘,又來開藥?”
翠兒聽在這藥婆的話,便知道她認出了自己,記性倒好,“韓婆子,你賣假藥。”
翠兒開口便給韓藥婆下了定論,韓藥婆在西市開了在這許多年的藥鋪,什麼樣的事情都見過。
她停下手中研磨的動作,擡頭:“姑娘可不要血口噴人,我韓藥婆童叟無欺,不然,在這西市也不可能開二十幾年的藥鋪。”
翠兒道:“可是,可是,上次我在你這裡開的藥,一點用也沒有。”
韓婆子聽完,也露出好奇的目光站了起來,“哦,這真是稀奇了,你是說現在你這肚子的孽障還在?”
“你,你胡說什麼。”
韓婆子也曾見過大風大浪,看這丫頭模樣,心中便知識深宅院内院的彎彎繞繞。
韓婆子看她一眼:“既然你懷疑我的的藥有問題,又為什麼還來我這裡。”
翠兒不好回答,因為這裡最為隐秘,其他的藥鋪,那些大夫總是問東問西,翠兒怕他們問多了,自己露餡,最終還是來韓婆子在這裡。
見翠兒面色猶疑,韓婆子走進屋子,一盞茶的功夫,便拿着一副包好藥出來。
遞到翠兒面前,“五兩銀子。”
韓婆子一副擺明了坐地起價的模樣,翠兒想轉身就走,可又知道,她隻能吃了在這啞巴虧。
“我怎知這次的藥,和上次是不是一樣,完全沒用。”
韓婆子一雙銳利的眼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姑娘,我這藥必然有作用,否則等着來找我的人,不會隻有你一個,姑娘何不想想,不是藥不行,是那孩子和姑娘有緣呢。”
翠兒慌亂的從荷包中掏出五兩銀子,不敢再說什麼,怕多說多錯,這韓婆子好一雙利眼。
“胡說什麼。”拿了藥,她匆匆離開了。
從韓婆子的藥鋪出來,天公不作美,卻下起了大雨,可翠兒想心中思念情郎,仍然冒着雨來了之前和他約好的地方,興許他今天也在呢。
瑞王府,小厮到裴昌的書房,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裴昌很快換了一件常服,來到了居盛酒樓。
翠兒在酒樓附近徘徊許久,買了一個繡着鴛鴦的香囊,因不見心上人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
上次見面,他曾說,若想見他,便來這裡找他。
可是自上次見過以後,翠兒猶豫了很久,她知自己和那公子相差太遠,所以自上次見面後,從未來過,
她和他真的會有好結果嗎,翠兒收起香囊,回頭看了看酒樓門口,心中有些遺憾的準備離開。
卻在剛走了幾步後,聽見一聲朝思暮想的聲音:“翠兒姑娘!”
翠兒心中一動,舉着傘回頭,傘前,是穿着一件普通人家白色袍子的裴昌。
“益公子!”翠兒剛剛心中的猶豫、徘徊,在見到眼前人時都化為了歡喜。
“翠兒姑娘,我,我一直在等你。”
翠兒心中因為眼前的人悸動,臉绯紅,眼中含情看向裴昌。
裴昌見眼前女子眉目含情,露出一副謙謙君子的笑容:“下着雨,不如我們到酒樓喝盞茶,雨停,姑娘再走如何。”
申時,雨仍然未停,秦玉君久不見翠兒回來,有些擔心,難道翠兒在外面遇上什麼事了。
她問見完冬青的苕兒,“翠兒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苕兒心中也升起一絲擔心,隻是見六奶奶擔憂,她隻得安慰:“翠兒姐姐最是穩重,可能是下雨耽擱了。”
因下月,天暗得早,申時已過,翠兒還沒歸來,她再坐不住,想讓人出去找她,她不能讓翠兒再發生任何意外。
可是消停了一段日子的孫慶宗,卻在這個時候跨進素塵院,他身後跟着柳兒。
柳兒笑得得意,因上次的事,她早恨上素塵院。
她早開始留意素塵院的動靜,讓她發現了她們這位六奶奶似乎開竅了。
不過她在這府裡早比她根深蒂固,這次,翠兒晚歸,孫府的規矩,就算得到主子準許出去辦差,也要在申時前回來,否則門房就落鎖。
她特特留意,見已過申時,翠兒還未歸,便去尋今日剛好在府裡看紅兒的孫慶宗。
孫慶宗因三老爺的警告,安分了些時日,但骨子裡便是安分的主,見柳兒來尋他,雖然瞧不上柳兒的顔色,卻對柳兒的忠心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