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君焦急的道:“大妹妹這如何是好啊,柳兒畢竟……”
孫惠清打斷了秦玉君的話,“嫂嫂,你還是為這柳兒說話,你知不知道,這包藏禍心的丫鬟,膽子比天還要大。”
說完,孫惠清示意蓮心,蓮心便上前将一包滑·胎藥扔在地上。
此情此景如同秦玉君在知和院受罰的那時那刻,隻是這一次受罰的人變成了柳兒,站在地上的換成了秦玉君。
秦玉君驚訝的張着嘴問:“蓮心,這是怎麼回事?”
蓮心道:“六奶奶您有所不知,這是柳兒吩咐陳婆子去買的滑~胎藥。”蓮心轉頭對着頭低到地下的陳婆子,“陳婆子,到了現在,你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陳婆子哪料想得到,今日竟是這樣的情形,六奶奶受罰,不過才是幾天前的事,本以為抱上柳兒這條大腿,以後在素塵苑就能跟着柳兒橫着走了。
誰知道,這天轉換也太快了,陳婆子簡直後悔得,恨不得現在就跪倒秦玉君腳下請罪。
她連忙磕頭:“我,我都是被逼的,是柳兒,是她讓我去買的藥,她還吩咐我買兩包,一包她用來陷害奶奶,另一包我看她一定是用來對付紅兒姑娘肚子裡的孩子的!”
柳兒不想這陳婆子招得這樣快,她眼睛鼓起來,看向陳婆子,“陳婆子,這些事情與我何幹,明明是你自己做的,卻想将污水賴在我頭上!你這婆子最是該死。”
柳兒轉頭看向大姑娘,“大姑娘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冤枉的。”
孫惠清輕嗤一聲:“柳兒你若是冤枉的,那就是我栽贓你了,你說我栽贓你是為什麼呢?”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姑娘。”
蓮心又讓人壓着一個小丫鬟進來,那小丫鬟看着和苕兒差不多大,見柳兒和陳婆子都跪在地上,她哆哆嗦嗦的跪下,一張嘴唇發烏,才跪下,就倒豆子般和盤托出。
“那日,柳兒姑娘給了我一包,讓我在門口等着翠兒回來時,故意撞到她将要塞在她身上,柳兒姑娘還給了我一錠銀子,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滑·胎藥,要是知道,我是絕對不敢的,還有那錠銀子還在我屋子裡。”
蓮心又丢出了一錠銀子,“這錠嗎?”
“是,就是這錠銀子。”小丫頭慌亂的磕頭,“求主子開恩,我真的不知道!”
小丫鬟被帶下去了。
柳兒停止掙紮,她擡頭看着秦玉君,秦玉君也正看着她,仿佛在說:這次換你了。
“不,不是我,對,不是我,是四姑娘,是四姑娘,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孫惠清看着地下的柳兒,眼睛向下,“柳兒,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攀誣主子,罪加一等,平日在府裡以下瞞上,又構陷主子,還意圖殘害我六哥哥的子嗣,來人,杖殺!”
柳兒沒曾想過,大姑娘居然直接要她的命,她真的慌了,“大姑娘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大姑娘饒過我。”
柳兒又開始掙紮,她沒想到大姑娘這樣狠,居然直接要打死她!
掙紮間,她不期然對上了秦玉君的眼神,竟然從中看到一絲悲憫。
像是看到希望一樣,她顧不得之前如何陷害秦玉君,她想活着。
于是柳兒拼命向前,伸手拉住秦玉君的裙擺,“奶奶,救我,救救我。”
秦玉君看着腳下的柳兒,她不過是對面對絕對權利,無力反抗之人的悲憫和同情,但這些人裡并不包含柳兒,柳兒從來都不無辜。
柳兒不想死,她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好好她,她馬上就要做姨娘了,怎麼才一會兒,她就要被杖殺 。
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太過不甘心,她瘋狂的仰天哭喊:“我都是為了六爺啊,我對六爺忠心一片,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六爺救命、救命!”
聲音凄厲,回徹在整個素塵苑,讓人聽着心中發毛。
秦玉君搖頭,可惜孫慶宗此時不知道在哪個秦樓楚館,就算他真在府裡,也不會為了柳兒得罪大姑娘。
真不知柳兒是太情深,還是太自以為是。
而柳兒也不會知道,大姑娘真正要殺她的原因,并不是什麼構陷主子,謀害子嗣。
不過,柳兒恐怕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