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解除屏蔽,興高采烈地告訴他,[再逢之夜·重置]有200積分,剛剛有八個親吻,就是400積分,加上之前的總計1250積分。
原來深吻和淺嘗辄止都隻算一次,那嘴唇多分開幾次不就好了?
“我是認真的。”
“嗯?”季铮泡在浴缸裡,疑惑地看他。
“……你既然回來了,确實沒必要再走。”池奂繼續說,“畢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分開長多了,有什麼話說開就——”
“等一下,”季铮罕見地打斷他,輕輕皺眉,“是你算錯了還是我算錯了,我覺得時間沒差吧?”
池奂也皺眉:“不是初吻開始的嗎?大二下學期那次。”
季铮原本以為親昵過後他心态能好一點,結果池奂不提還好,提到這個他就來氣,又因為在浴缸裡沒法轉頭就走,呼吸不暢地說:
“好,有什麼話說開就好——”
“你,那時候和家裡争執,所以開始長住宿舍。池奂,你記得應該比我清楚吧,畢竟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可能會我朝夕相處,以至于戀愛?”
季铮因為回憶而語氣冷下來,他沒有辦法在提到最初時還心平氣和,如他所言,如果不是意外,池奂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也沒有産生後續隔閡的機會。
那天他在攝影棚裡掙到第一筆錢,拿着和師傅一起親手做的紀念蛋糕。但這些沒必要和池奂說。出生起就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分化後飽受優待青眼的Alpha,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明白過季铮,又或者季铮這個代名詞下的所有。
池奂張了張口,沒說話。他記得那天自己又親又咬,第二天醒過來看到季铮在他懷裡就決定要負責了。
“那段時間你有幾天是清醒的?當然‘初吻’那天也是。我成為你易感期随意丢棄的抑制貼,這就像理所當然。”
池奂那時忘光了,後來在痛苦的治療裡才想起來。他看着季铮,懇切地說:“你不是,我當年,我隻是覺得你……”
“覺得我是被千挑萬選好的舍友,所以怎麼樣都可以。”季铮冷淡地打斷他,“是嗎?”
池奂爺爺找他的時候季铮才知道這個事實,自己能夠和池奂共處一個屋檐之下,是因為Alpha受不了他的脾氣,Omega更不可能被放到他身邊。
而季铮,無父無母性格内向,還是高中看了三年池奂都沒有主動結交他的蠢貨。池家很滿意地安排,池奂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隻有他誠惶誠恐,被池奂輾轉侵占。
池奂,我不可能理解你的所謂痛苦,因為你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地被你掌握,無論是我的東西還是我這個Beta。
從大二算起來的确有五年,季铮看着他,後頸隐隐發痛。
池奂從再次見面起就武裝得高傲冷漠,現在狼狽極了,聲音有點低:
“我知道那時候是錯的……可是,季铮,你願意再回湖城,也就是願意和我重新來過對嗎?”
系統慌張地旁觀半天,現在急得電子音快破了,大聲說:“宿主!攻略任務!”
季铮沒說話。
每一句“季铮”都是他的慢藥,他被肆意侵占苟活的空間,池奂永遠擁有随時抽身的權力。
他說:“池奂。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賤地愛你嗎?”
-
季铮是在中考後分化失敗的。
Alpha和Omega都會在青春期顯露出牙齒、鼠蹊部等的征兆,性别協會對此有專業的分類說明。
在長了第二個據說是Alpha分化征兆的口腔潰瘍之後,季铮聽到老師要他們寫座右銘。
那時候他已經死了幾年爹了,野心勃勃地每一天都在幻想長大,心裡偷偷發誓我要做名垂青史的Alpha,在冊子上寫完自己名字,跟的座右銘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中考成績出來的第二天,他分化失敗,一個人在家痛得打滾。
原本可能是Alpha,也可能是Omega,但新生的腺體壞死徹底。他被鄰居奶奶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檢查費四千多,也沒查出來這個Beta不該有的東西。
季铮坐在病床上,第一句話問的是,我分化了嗎?
護士給他換吊瓶,把病曆單指給他看:
季铮
男性Beta
15歲
後面的狗爬字他看不懂了。
季铮盯着那張紙看了半天,沒說話。
他摸了摸自己後頸,被痛得一哆嗦,護士看他臉都白了,連忙過來掖被角要他好好躺着。
季铮不死心地問:“後面寫的是什麼?”
“初步判斷是營養不良導緻的昏迷,醫生的意思是讓你再住幾天院觀察一下情況。”
“可是我的脊椎真的好痛,後頸也痛。”
護士也是個Beta,想了半天說:“那我不知道了,可能是僞分化,我當初青春期也以為自己要變Omega了,結果是心理作用。”
15歲的季铮看了眼層層疊疊的醫藥費單子,說:“謝謝。我要出院。”
護士說行吧,這些藥你在下面開,或者自己買都行。
季铮接過單子看了眼,和他感冒之後吃的沒什麼區别。
後來季铮就沒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