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池奂“脾氣不好”的聲名遠揚,雖然平時季铮也能聽到很多讨論,真正接近他的人卻很少。
大概隻有陳家那種家世才有信心吧,季铮想。
他又想起陳逢雪,他成績和歐陽環差不多,通過什麼創新加持進了湖城大學,不過在離經濟學院最遠的美術學院。
有次季铮無意點進校園BBS,有人貼了張陳逢雪走在池奂身側的照片,問他們是什麼關系,底下有人回,說太子一年要給陳家名下的酒店花掉上百萬,你說什麼關系?銷售B和客戶A行不行?
路人提出疑問:
那萬一是太子給他沖業績呢?
有個長甯畢業的回他:
拜托,要在一起高中早就談了,太子一直對他不冷不熱好嗎?随便花個錢都要被傳绯聞,感覺這條也是cfx自炒,咋不去娛樂圈呢,妥妥營銷咖啊,這種看着就像被玩爛的B還是早點嫁了吧,别想着飛升了。
Beta比Omega還容易被造謠,因為他們維權成功率更低,季铮看着那些話感到一陣惡心,從那之後就沒看過論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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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款總有用完的一天,季铮按照自己的喜好周末做着蛋糕店兼職,又看了眼課表,找了中介接家教。
長甯和湖大的學曆疊加,再加上安全的Beta身份,讓季铮極其順利地被選中。家教一周兩次,和蛋糕店加起來大概一周有一千二,供他日常生活完全夠了。
季铮坐地鐵回老城區大概半個多小時,周末下班就可以回去看奶奶。
他現在不止會做飯,甜品水平也逐步提高,可惜為了血糖不能讓奶奶吃太多,這幾年她的身體不如以前,被季铮推去省醫院檢查,小毛病不少,但總體狀況還算康健。
季铮買了不少藥,耐心寫好備注教她吃,幾乎每周都回來,偶爾給她添點小電器小家具,覺得現在的生活比高中還要甯靜,自己實在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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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上學期他遇到個刺頭學生,覺得自己的幸運可能要到頭了。
家長開的價格很高,說是個高一留過級的Alpha女生,季铮覺得自己脾氣不錯,但去試課的時候都快忍不住了。
她打扮很中性,也不頂撞人,但實在目中無人啊!季铮說什麼她都當耳旁風,最後不耐煩地說不就是他們叫你來管我的嗎?這樣,我給你雙倍錢,你别吵了。
季铮一下子覺得池奂很好相處了。
他冷淡地說抱歉,你沒有雇傭我的權利,如果不願意上課,那大可以和你家長溝通,我的教學隻是為了負責。
她挑眉,終于正眼看季铮,嗤笑說不就是為了錢嗎?說這麼高尚幹嘛。
這種家境優渥的Alpha叛逆小孩真挺煩的。
季铮懶得和她争辯,說我們都不是彼此的唯一選擇,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也不缺這份工作。
青春期的Alpha來勁了,蹭地站起身說不,小老師,我忽然覺得你挺有意思的。
季铮:“……”
他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說今天到此為止吧。
結果回去的路上,家長給他發信息說非常滿意,以後就麻煩小季老師了。
季铮于是在這小孩的躁動叛逆幼稚之中捱過了一個學期,所幸她的學習态度比池奂好上不少,最安慰他的是一小時500,蛋糕店那邊就改成了隻去一天。
池奂期末考試之前又回到寝室,一進門就皺起眉,說:“你談戀愛了?”
季铮愣住,搖頭說沒有。
逐漸進入深冬,池奂不知道什麼時候交了一大把暖氣費,季铮怕冷,隻要在寝室就會開着,現在隻穿了件毛衣。
池奂打了個噴嚏,不爽地皺了皺鼻子,走過去“唰”地開了窗,吹着冷風語氣很差:“哪個Alpha的劣等味道,我讨厭橙花。”
氣死他了,本來整個寝室都隻有自己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池奂一向心滿意足很有安全感,今天一進門卻差點吐出來。
橙花味的Alpha比Omega更可怕好嗎?這種難聞的氣味還要自取其辱地暴烈起來,怎麼有自信的?尤其是還開了暖氣,他快受不了了。
季铮不是Beta嗎?Beta就可以讓人随便留信息素了?
身後的聲音柔和好聽,把池奂的煩躁撫平不少:“我有一個Alpha女孩的家教,應該是不小心沾上的,抱歉。”
他呼吸夠了新鮮空氣,轉過身,看到季铮專注地望着自己,神色真摯地說:
“如果你難受,要不要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反正我是Beta,聞不到的。”
他說什麼?要求裹滿自己的信息素?季铮實在是,太輕浮了!
池奂活了快20年,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立刻冷酷地拒絕說:“不用,我開會窗就行。”
季铮好像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暧昧,點頭說好,又道歉了一次。
池奂覺得自己應該是對橙花過敏,不然不會一直很熱。他翻開書卻看不進一個字,瞥了眼認真看書的季铮,試探性地撕掉了阻隔貼。
季铮沒反應。
他思索了一下,感覺味道不夠濃,起身關了個窗,緩慢控制信息素淌出,直到将整個房間以至于季铮徹底覆蓋。
季铮毫無所覺。
池奂終于舒服了,就是有點心虛,鎮定地問:“你這個家教是什麼時候去?”
季铮想了想,誠實回答:“每周二和周五晚上。”
“幾點?”
“六點,上兩個小時,怎麼了?”
池奂用犬齒緩慢咬着唇肉,說:“這周五你穿我的外套去。”
“啊?”季铮察覺到不對,心跳緩慢加速,試探地又問,“為什麼?”
池奂長眉一壓,語氣惡劣地說:“警告毛都沒長齊的小狗,不要亂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