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柳新照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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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铮不知道池奂為什麼不回家。
那天他被司機扶着回宿舍的時候醉得很厲害,犬齒尖尖地看着季铮,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司機走了,季铮把池奂安置到沙發上,外賣點了一盒解酒藥,用新毛巾沾濕溫水給他擦了擦臉,說你先把衣服換了吧。
池奂神魂出竅般靠坐在沙發上,任他擺布地脫掉了上衣。
季铮收斂目光,給他擦拭過之後套了件睡衣,下半身他不方便脫,隻好等池奂自己清醒一點再說。
他有點手足無措地檢索怎麼照顧醉酒的人,剛看到個不能洗澡,就聽到池奂口齒略微不清地說:“季铮……”
“怎麼了?我在。”
池奂伸手試圖抓住他衣領。季铮坐到他身邊,握着他手腕放到自己領口,說你抓吧。
池奂低頭看着他修長蒼白的漂亮手指,緩慢回握。他安靜地垂眼,焰一樣的瞳被遮去大半,視覺重心就落到線條冷峻的鼻唇,實在是太标準的Alpha長相。
易感期好像還算安分,季铮想。
下一刻池奂就皺了皺鼻子,小狗一樣蹭過去,毫不留情咬上了他指節。
“嘶。”
他疼得輕輕皺起眉,但池奂之後說什麼也不肯松口,季铮一開口讓他放開就生氣地繼續用力,簡直要把人當磨牙棒。
季铮覺得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縱容他咬,他看了眼冰櫃,思考把池奂拖到冰櫃前去拿抑制劑的可行性。
手機鈴聲在他和池奂的僵持中響起。
“喂?”季铮騰出另一隻手接電話,猜到是點的解酒藥,按了外放。
“同學外賣我放桌上了。”
“好,謝謝。”季铮挂掉電話,垂眼看着睡着了似的池奂,食指強行轉了點弧度,和拇指一起分别掐上池奂頰側,晃了晃他的臉。
“松口。給你拿藥去了。”
血從池奂唇邊滴落,季铮感覺自己要被他的犬齒釘穿了,微微喘息,問:“你打抑制劑了嗎?”
壞狗。
池奂聽到抑制劑皺起眉,向前拱了拱,咬着他模糊道:“不要,再打了。”
那就是打了。
竟然還牙尖嘴利成這樣。
他換了個策略,語氣溫柔地說:“乖,去給你拿不難受的東西了,聽話張嘴。”
池奂艱難地擡起眼,暗金色的瞳孔動了動,很不情願地松了口。
季铮拿完藥回來時他不知怎麼又躺到地上去了,眼睛閉着,像睡着了,如果忽略唇邊屬于季铮的血的話,還挺讓人放心的。
第二天池奂頭痛欲裂地醒過來,季铮已經去上課了。
他消沉了好幾天,對季铮因為愧疚還能說上兩句,出門遇到别人全程冷臉裝瞎裝聾,搞得大家都在背地裡讨論誰惹他了。
池奂煩躁得不行,又去了平龍灣,終于在酒精和喧嚣裡獲得一點松懈,隻是回來越來越晚,或者幹脆不回來。
湖城大學沒有門禁,偶爾半夜有人扶池奂回來,有代駕有狐朋狗友,其中還有人看着他的臉調笑,說這是金屋藏嬌啊。季铮臉色比池奂還冷,盯着人不說話,對方就讪讪走了。
季铮回憶起池奂蹭着自己咬的樣子,不止一次在俯視熟睡的,酣醉的他時想,他對别人也這樣嗎?
他微涼的手指從池奂額頭虛虛畫弧,隔空描摹過鳳眼,唇裡藏着的犬牙,在細微的呼吸聲中陡然生出一種破壞欲。
想看他艱難地呼吸,狼狽地急切地懇求,哪怕不戴止咬器,犬齒露出來也沒辦法咬人,直到徹底馴服。
季铮長發垂在臉側,如玉的清冷風緻裡,他睫羽濃密,皮肉瑩白,目光過分溫柔。
濃夜中他品嘗到矛盾的快樂。
季铮很困擾地皺起眉,試圖探尋惡意的來源。他指節曲起,拇指微微伸展,仿佛按在不為人知的動脈之上。
“咚,咚……”
心髒搏動,秩序轟然倒塌,他察覺到某粒種不可抑制地開始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