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漆風泠關門出去,蘇柳趕緊起來換下衣服。
他确實給忘了,畢竟綠夭不是他重點關注的核心配角,但讓一個可愛的Omega傷心到街頭痛哭,蘇柳多少有些不忍心。
匆忙完成洗漱,蘇柳就被漆風泠抱着飛往親王莊園。
化身本體,血族速度很快。
半刻鐘後,他們來到莊園外圍,低空飛過時。
看到安德裡正在清點護衛隊血族數目。
“那個叫李安的,還沒消息?”安德裡皺起眉頭,他覺得此事有些蹊跷。
護衛隊隊長恭敬回話,“也許是反抗軍下的毒手。”
畢竟駭人聽聞的男爵莊園滅門案,就是反抗軍做的。
據可靠消息稱,還弄死了一個二代血族。
也不知那些反抗軍用了什麼鬼蜮伎倆。
“罷了,”安德裡擺擺手。
這一幕被蘇柳看在眼裡。
他暗想。
李安那個狡兔三窟的反派,原來是出自鉑西莊園啊。
鉑西可真是可憐,誰都将他當成了軟柿子來捏。
看來有權勢的傻子,就像稚童抱金。
過得也不怎麼樣。
蘇柳歎了口氣。
漆風泠獸瞳一轉,看向蘇柳。
“幹什麼?”蘇柳被他看得發毛。
“蘇柳,你怎麼了?”漆風泠問。
“我很好啊,”我連歎個氣都不行,男友太在意我該怎麼辦?
幸好他們很快就在中央庭院降落。
不然又要膩歪半天。
蘇柳剛站穩,就被一陣細細的哭泣聲吸引了注意。
綠夭抱着包裹背對着蘇柳他們,跪坐在昨天蘇柳坐過的草坪,哭得梨花帶雨。
酥桃在一旁安慰她,“在這裡也很好,也不一定非要去星火之城。”
“我不要待在這裡,”綠夭哭得更可憐了。
“可是,你沒聽到安德裡先生的話嗎?”酥桃冷靜地說,“城主昨夜便回了星火之城,怎麼可能今天又回來。”
“我不管,”綠夭用手背抹了把眼淚,抽抽噎噎地說,“等過了正午,你再來跟我說這些。”
“綠夭?”蘇柳聽不下去,感覺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城主!”綠夭身體一顫,滿臉驚喜,她将懷裡的包裹扔給酥桃,跳起來就往蘇柳懷裡撲,“您來接我們了嗎?”
“嗯,”蘇柳本來已經伸開雙臂打算接住綠夭,被漆風泠一把拉開。
又在綠夭差點摔個狗吃屎時,漆風泠扯了她一把。
“殿下,”穩住身形後,綠夭不敢造次,她擦幹眼淚鼻涕,行了一禮。
“都收拾好了嗎?”蘇柳看看綠夭,又看看酥桃,見兩人點頭,又說,“那就走吧。”
“是專門送我們兩個嗎?”綠夭受寵若驚。
本來也不是,蘇柳原本打算今日将紀戀和楚榴帶回星火之城,綠夭和酥桃,隻是順帶,但因為國王陛下的到來,讓計劃不得不提前。
這時,蘇柳不會想到,這兩個不起眼的炮灰,居然能給他帶來一個炸裂的線索。
一行人閑聊幾句,正打算再次回到星火之城,中途卻被鉑西的事耽誤了點時間。
鉑西正依依不舍地送戲劇大師穆青汀和趙淨離開。
古道路長。
送君千裡。
“兩位老師,你們真不願意留下來繼續為我工作?如今我雖是個子爵,但還沒有落魄到養不起你們的地步,”鉑西一手握着一個,像個眼看千裡馬一騎絕塵的伯樂,滿面都是不舍。
“……大人,我們貪慕虛榮欺騙您,您沒有怪罪還将我們保下,我們已經非常感激,實在沒臉再待在這裡,”穆青汀面色蒼白。
“是我太沒用了,”鉑西眼神透着痛惜,他雖未親眼目睹國王的懲戒,但道聽途說就已經足夠惡心,這樣想着,他又看向趙淨。
趙淨臉色比穆青汀還要差,顯然在這場罪與罰中,他内心所受的煎熬更多。
“大人,您千萬不要這樣想,”穆青汀行了一禮,“我們已有容身之所,若是大人願意再見我們,随時可以來找我們。”
說着,将新的住址告訴了鉑西。
并暗示鉑西,經此一事,他們已經改邪歸正,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等他們調整好狀态,以後會繼續演出,但絕不會再假扮情侶欺騙觀衆。
鉑西感動地點點頭。
“你們路上小心。”鉑西看着穆青汀和趙淨走遠,還像個迷弟一樣揮揮手。
蘇柳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簡直都想敲開鉑西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的都是西湖裡的水。
“來日黎明”的另一條狐狸尾巴,總算是露了出來。
原來穆青汀和趙淨這一對的目标,是鉑西。
怎麼?在這裡完不成任務,想要以退為進将鉑西騙出去?
“蘇柳?”鉑西回身看見蘇柳,非常驚喜,但又見蘇柳身旁形影不離的漆風泠,心中立馬有些不快。
果然愛情面前無手足,自從知道漆風泠給他下套,讓他在他最敬愛的戴凝王後的雕塑前立誓,鉑西感覺他和漆風泠,兄弟都沒得做。
“你這是要去哪?”鉑西故意不看漆風泠,隻對蘇柳和顔悅色。
“回城,”蘇柳挽着漆風泠,又開始作妖,“我将你看中的子爵夫人帶走,你不會生我氣吧?”
“怎麼會,”鉑西笑着看了綠夭一眼,又飛快将眼神落在蘇柳身上,“你喜歡就是你的,我和你之間,還客氣什麼。”
“那你能幫我跟其他貴族,讨要之前送給他們的那些Omega嗎?我還想多要幾個美人。”蘇柳給他上強度。
“……,”鉑西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有些為難地說,“不太好吧,送出去的東西,又要讨回,會顯得我很吝啬。”
“要你何用,”蘇柳咬牙跺腳,看向鉑西的眼中,都是胡攪蠻纏。
“……那我改日尋個機會,問問他們?”他真是瘋了,鉑西暗想,他居然覺得蘇柳就算蠻不講理的樣子,都戳中了他的萌點。
蘇柳“哼”了一聲表示滿意。
随後他與鉑西又交流了幾句,便各自散去。
等他和漆風泠坐上馬車,身旁沒有别人打擾。
漆風泠突然說,“你不用再在鉑西面前演戲,沒有必要。”
“為什麼,不演我擔心他看上我,”畢竟就像鉑西之前說的那樣,大多數血族都沒得挑,發現任何一個血族Omega都不會輕易放過。
蘇柳将翹了一路的蘭花指放下。
“他喜歡你,”漆風泠話音落下,語氣中的醋意還是沒有散去。
“什麼?”蘇柳萬萬沒想到,“我這個人設,自私,自戀,做作,浪蕩,缺點一大堆,他喜歡我?他不會有病吧?”
“也許你外顯的特征确實令人反感,但像鉑西那種難得一見,心靈澄澈的血族,他的潛意識早就将你看得通透。”
“别說了,”蘇柳感覺他人生一大樂趣都被剝奪了。
“可以在我面前演,”漆風泠讀懂了蘇柳的遺憾,于是補充道。
“沒有觀衆,那有什麼意思,”蘇柳喜歡的又不是演戲,他想看的,是類似鉑西那種“天哪,這種Omega怎麼會有血族要”的吃驚反應。
别人以為他在演戲,其實他是在暗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