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尋找未果,國王陛下在靠近星火之城50米的荒原,安營紮寨。】
蘇柳對系統産生了愧疚的情緒,他之前嫌吵,關閉了系統提示,隻保留被動技能“災厄啟示”的特别提醒。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不過50米,對漆風泠來說,應該是非常顯眼。
漆風泠迷茫了片刻,随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立刻一五一十地彙報,“國王陛下來了。”
“來做什麼?”蘇柳追問,“你沒跟他搭上話?”
“他來找紀戀和楚榴,”漆風泠說,“他是個很沒耐心的血族,我們晾他幾天,他自然就會撤離。”
來自親兄弟的吐槽真是過分犀利,蘇柳笑了起來,“你還挺自信,就不擔心他真的找到了星火之城的路口。”
“他如果不怕我們甕中捉鼈,盡管過來,”漆風泠一副“兄弟如衣服,媳婦才是王道”的樣子,“将他綁了逼他退位,這樣你就不用辛苦創業。”
“你這種方法治标不治本,還不如直接釜底抽薪,造謠他不是你爸媽親生的,身份不夠正統,應該換個血族來當,”蘇柳妖言惑衆。
“……,”漆風泠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也行。”
“你真是近墨者黑,”蘇柳挽着漆風泠,笑着靠他肩上,“我們兩個,現在這種言論,像兩個魔頭。”
“我們是在幫他,在他治下,世道混亂,如果是你來當,說不定激濁揚清,很快就能實現天下大同,”漆風泠說的大義凜然,那悄悄看向蘇柳的眼中,卻閃爍着被蠱惑的沉淪。
蘇柳這下也不打算回城堡休息,他湊到漆風泠耳邊耳語幾句,将漆風泠打發出去跑腿,又叫來劉維桢,讓他搬條凳子放在出口的位置,蘇柳要跟國王談判。
等蘇柳交代完相關事宜,他又去了趟住宅區看紀诃,并不是他不願意讓紀诃與紀戀相認,紀诃還沒有實現人格獨立,萬一被林長平哄得說漏了嘴,會很麻煩。
他到住宅區時。
綠夭已經帶着處理好傷勢的酥桃回來。
也不知是怎麼打得招呼。
謠言已經從“紀诃是城主男友的親戚”變成了“紀诃被城主看上了,打算收做小妾”。
綠夭一見蘇柳,便有些心虛。
“你怎麼說的?”蘇柳帶着綠夭走到離人遠一些的角落。
“我隻說了紀诃是城主的朋友,大家如果方便的話,照顧一二,”綠夭就差發誓了。
蘇柳輕“咳”一聲,他名譽掃地,怪不得城民們看他的目光,從原來的孺慕變成“城主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這種充滿暧昧的眼神。
“我想把心思更多的放在酥桃身上,他那裡的傷,比我以為的還要嚴重,如果再不好好養,以後如果他有喜歡的人,想要個孩子,會有些困難,”綠夭局促地攪弄着手指,“對不起,城主,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
“算了,”蘇柳能理解她,比起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當然是自己的朋友更重要,如果綠夭顧前不顧後,一味地想讨好他,蘇柳也不會欣賞綠夭。
“你去忙吧,”蘇柳不再耽誤綠夭的時間。
綠夭詫異地看了蘇柳一眼,似乎沒想到蘇柳居然沒有責難她,她忙行完禮,扶着酥桃向住所走去。
綠夭、酥桃走後,蘇柳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
人類的聲音對他來說,就像趴在他耳旁低語。
蘇柳靜靜聽了一會兒。
原本以為這些Omega很讨厭紀诃這個煩人精,沒想到紀诃一朝乘風起,衆人對他也沒有什麼嫉妒,更沒有對蘇柳這個城主,眼光如此差勁的鄙視。
日子還是照舊。
隻不過看在城主的面子上,再加上頂多再照顧兩天,紀诃就要離開星火之城,衆人心中甚至還有些難以名狀的不舍,有些人已經開始替紀诃辯駁幾句,因此幫紀诃幹點粗活,也沒了之前的怨怼。
蘇柳來到紀诃的房門前時。
門開着。
“你這個紙不好,還是用我這個吧。如果想要将葉子保存得時間久一些,你先封一個面,然後放到陰涼處下陰幹,再……”
交代清楚細枝末節,一個給紀诃送透明油紙的女Omega從屋内出來,迎面撞上了蘇柳。
“城主!”女Omega眼睛亮起,“您來看紀诃嗎?”
蘇柳颔首。
女Omega看看蘇柳,又看向紀诃,眼神中滿是嗑糖的意味,似乎很想跟夥伴們分享她的一手資料,她很快找了個借口,行禮退下。
蘇柳百口莫辯。
隻能看着她,像小羊一樣撒開蹄子跑了。
連紀诃都對着蘇柳露出“城主,你喜歡我?可是……”,這種想拒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局促。
“……,”蘇柳不想被人誤會,隻好解釋道,“我對你的喜歡,隻是朋友間的友誼,并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友誼?”紀诃不太理解,像他這種非正常模式長大的Omega,分不清友情和愛情,似乎隻要别人對他好,給他一個擁抱,那便是愛了。
“等你拼好這片葉子,也許你就會明白,”蘇柳颔首。
紀诃啊,等你拼好自己,你會明白的。
愛是一個獨立的意識,具備的終極形态。
本來,就是個極難的人生課題。
紀诃似懂非懂,但手頭的細緻活,卻做得很小心。
蘇柳知道,目前紀诃做這件事隻是為了離開星火之城,回到林長平身邊,但很快,這片葉子,就會被賦予特殊的意義。
“我有點其他的事,暫時無法确保第三天就帶你離開,你願意再等我幾天嗎?”為了避免紀诃也像綠夭那樣抱着包裹,好似要哭暈在路邊,蘇柳隻好提前給紀诃打預防針。
他不清楚跟國王的談判能否順利達到他預期的目的,所以……
“城主,我願意的,我等您,”跪坐在榻上的紀诃,那張過分清純的臉擡起,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仰望着蘇柳,眼神中都是對蘇柳的信任。
“……,”蘇柳對林長平的怒火又旺了幾分。
賤男人!
“你休息吧,”蘇柳又簡單交代幾句,便逃也似的離開。
他無法抗拒這種真誠。
就如他隻是看了漆風泠幾眼,就被這個滿眼都是真心的小A,俘獲了。
以至于念念不忘。
隻是,不願意承認。